不行,絕對不行!
隻是想想他都受不了!
見劉叔還在猶豫,祝童又道:“我會好好清理上藥的,邵銘家裏就有醫藥箱,裏麵什麼藥都有,不信你問他。”
說著他用手肘懟了邵銘一下。
邵銘保持著微笑,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收到暗示,抬眼點頭道:“您放心,我會看著他的,如果很嚴重一定送他來醫院。”
祝童忙不迭地點頭。
劉叔遲疑不決。
少爺要求出院的時候醫生就說過,最少要每個月回醫院複查一次,現在一個月已經過去了,老爺子應該也很擔心少爺的身體,如果能讓少爺自願回去做體檢,那肯定再好不過了。
他沉吟半晌,開進醫院入口的車又退了出來。
祝童頓時鬆了口氣。
劉叔把他們送回了民宿,祝童本想自己走進去,然而剛一邁開腿,又是一陣刺痛,最後隻能乖乖被邵銘抱回去了。
邵銘把他放在了被他自己吐槽過“窄”的沙發上,一言不發地去拿了醫藥箱。
祝童剛鬆下來的一口氣瞬間又提了起來。
他看著邵銘提著醫藥箱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來,驚道:“我一會兒再……”
邵銘道:“一會兒褲子就和傷口粘在一起了。”
祝童:“……”
這是不是有點太直入主題了?
他又看了眼自己的房間,“那…那我回房間自己擦藥。”
邵銘輕笑道:“怎麼?怕我看?”
祝童怔了怔,心說有點吧。
他低下頭道:“沒有,我就是……有點別扭。”
邵銘打開醫藥箱:“嗯?為什麼?”
祝童:“……”
不知道為什麼。
但是想到邵銘要給他上藥,就說不出的別扭。
或者說……不好意思。
怎麼偏偏傷到了那麼尷尬的地方?
邵銘已經從醫藥箱裏取了可能會用到的藥,祝童看著他熟練的動作,心裏微緊了一下,他為什麼這麼熟練?以前經常使用嗎?
想到今天在馬場上被人逼到障礙物前,祝童頓了一下,問:“你以前遇到這種事,都是怎麼解決的?”
他突然轉移話題,邵銘挑了一下眉,“什麼?”
祝童道:“以前也有人像今天這樣找你麻煩嗎?”
邵銘誠實道:“有啊。”
“那你……”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實在不行求助國家,怎麼樣?我這個公民還稱職吧?”
祝童:“……”
公民還有稱職不稱職這一說嗎?
他忍不住笑了下,然後笑容又斂了。
行動上的都能有辦法解決,那語言上的呢?
像何笑笑他們那種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人大有人在,那些因為喜歡夏陽而嫉妒邵銘的人,在學校裏是怎麼說他的呢?
就算沒人敢當著他的麵說那些話,背地裏呢?
說的人多了,邵銘總能聽到一些,他聽到那些話,是怎麼想的呢?
“你……”祝童斟酌道:“你以後遇到找你麻煩的,你可以跟我說,我…我幫你罵他們。”
“……”
邵銘打開藥瓶的動作頓了頓,若有所思道:“……不怕得罪他們?”
祝童微愣,驚訝道:“真有啊?是誰?”
邵銘:“……”
他一臉下一秒就要去懟人的表情,邵銘心裏悸動,嘴角輕揚,平靜道:“沒有,隨口問問。”
祝童鬆了口氣,想了想又說:“得罪人的話應該不怕。”
他不敢得罪的,全國都沒幾個。
總不會是國外的吧?
祝童想了下原文裏那些夏陽的追求者,好像沒什麼厲害的外國人。
他說得輕鬆,邵銘卻微眯了眼。
今天在馬場時他就發現了,祝童的身份,或許比他知道的要更不簡單。
a城祝家他也是知道的,雖然也讓人忌憚,但不至於讓何必友那樣有頭有臉的人物隻聽到名字就害怕。
而能讓何必友都害怕的劉叔,在祝童身邊卻隻是扮演著一個……司機兼保鏢的角色?
邵銘意味深長道:“這麼說我們小少爺還是個厲害人物?”
“……”
祝童莫名被他一聲“我們小少爺”喊得心尖一顫,總覺得聽起來說不出的親昵,他下意識道:“也沒有,就是……”
不對。
什麼親昵?
這是反話吧?
祝童突然抬眼看向他。
邵銘笑道:“怎麼了?”
祝童狐疑道:“你……你不會是那種,就那種,我瞞了你我的身份,你就不理我了吧?”
之前在馬場上,他做的事和何笑笑他們做的事其實沒什麼兩樣,也是誰拳頭大誰說話……邵銘不會因為這個,誤會他什麼吧?
他解釋道:“其實我也不是對所有討厭的人都這樣的,我就是誰惹到了我,我才……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的,我其實很普通的,和你沒什麼不一樣。”
邵銘微微滯住。
這少爺到底是什麼跳脫的思想啊?
但是意外的……讓人受用。
邵銘默了片刻,認真道:“我知道,你和他們不一樣。”
“……”
“你會怕我不理你嗎?”
祝童道:“當然了,你可是我……”
說著話音一頓。
邵銘眼中微亮,“是你什麼?”
祝童:“……”
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朋友。
又好像不僅僅是朋友。
邵銘對他很好,從來沒有人對他這麼好。
外公他們也對他好,但又有很多不一樣。
他忽然不知道要怎麼表達,支吾半天,“反正就是……”
“好了,我知道了。”
邵銘輕笑著打斷他,“放心,我不會不理你的,我也不在乎你的身份,我會努力,讓自己能配得上你。”
“……”
“怎麼樣?勵誌嗎?”
祝童:“……”
嗯,很勵誌。
就是聽起來有點奇怪。
他倏地笑了笑,同樣認真道:“你一定會成功的。”
邵銘愕然道:“這麼信任我?”
祝童點頭:“當然……你拿剪刀幹什麼?”
邵銘的手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醫用小剪刀。
他低頭看了眼祝童腿上已經有點破損的褲子,抬頭笑道:“你是想把褲子脫了,還是我把褲子剪掉?”
祝童下意識跟著低頭。
他坐在沙發上,腿是稍稍分開的,隻要不動,已經不怎麼疼了。
意識到邵銘拿剪刀是為了什麼,他愣了一下,耳朵微熱,伸手道:“我自己來吧。”
邵銘看了他一會兒,起身,“好,我去跟劉叔說……”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