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所有人名、地名、山名、水名一概為虛構,如有雷同,純屬意外。
一座人煙稀少的小鎮上,下著蒙蒙的細雨。不到五米寬的小路滿是泥濘,雖然偶爾有一個挑擔的農民走過,或是有兩隻土狗互相追逐,仍掩飾不了小鎮的冷清和落寞。
街道兩邊間或有一座房屋,有的還開著門等待顧客,有的已經邀三約五的在門邊擺起桌子,拿出油膩的麻將砌起了長城。於是,冷清的街道有了一絲聲響,“四筒!碰”“慢點,打八條”“幺雞!哈哈,胡了!”小鎮慢慢有了一絲生機,有了點歡樂。
與這邊的痛快玩樂不同,街道的盡頭,站著一位神情焦慮的年輕人。他雖然穿的是普通的農民衣服,可是雙目炯炯、氣度不凡,一看就是曾經的知青下鄉,然後留在農村的插隊幹部。眼下他雙手叉腰,腳步不斷的走來走去,顯得很焦急。
仔細一看,原來他站在一座醫院的門口。說是醫院,其實在小鎮上的人都叫“衛生所”,要論起真來,恐怕連“所”也稱不上,因為這家醫院就兩間房,外麵是門診,裏麵一間則是手術室,或是觀察室或是注射室,總之就隻有兩間房,隨便你怎麼分都可以。現在透過外麵那間房看過去,裏麵的房門是緊閉著的,而那位年輕人也和我們一樣,在焦急的關注著裏麵那間房的動靜。
忽然,一陣急促的“哇!哇!哇!”聲音打破了小鎮的寧靜。年輕人發現聲音就是從裏屋傳來,於是急忙衝進去,可是房門依然是緊閉的。年輕人很想敲一下門,可是又實在不好意思,隻好焦急而無奈的搖搖頭。
正在這時,房門“忽”的一下打開了,從裏麵出來一位穿白大卦的醫生。醫生看見年輕人了,便叫住他:“不要慌嘛,年輕人!你妻子已經順利生產,恭喜你哦!”
年輕人好像掉進水裏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醫生的手:“是--嗎?真的--嗎?謝謝啦!”醫生理解的點了點頭。
年輕人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馬上將手拿開,頭卻不自禁的往裏屋看去。
醫生拍拍他的肩頭,安慰他說:“你放心好了,你妻子沒事的。小孩馬上就要抱出來了,恭喜哦!”
年輕人不相信的問:“啊?小孩?是男的是女的?長得可愛嗎……”
還沒等他問完,醫生已經笑了:“哎呀,叫你不要急嘛,你看……”醫生指向裏屋:“那不是出來了嗎?你自己看吧!哈哈哈!”
年輕人連忙順著他的手看去,果然看見護士抱著一個渾身光溜溜的嬰兒出來。他的心簡直要跳出來了,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急促起來,雙手發著抖的張開,將這個可愛的小家夥接住。
“哈,他真的好可愛哦,我好喜歡!”護士在一旁忙著找衣服,一邊不停的誇著,可年輕人半句都沒有聽進去。他已經完全被懷裏這個光滑柔嫩的小生命所吸引,而更為奇妙的是,他正是這個小寶貝的爸爸!幸福感一陣一陣的侵上心頭!
“他好乖哦!你看,他在看我們耶!”護士幫小家夥穿好衣服,問:“對了,他叫什麼名字呢?”
“哦,名字是我妻子幫他取的。”年輕人一臉的幸福:“如果生的是女兒,就叫做李蓮。可是…”他又疼愛的看了看懷中的嬰兒:“現在生的是男的嘛,他的名字當然就是----李小歡!”
※※※
“李小歡!快點回來啦!聽到沒有!”
我收起手中的紙煙殼,得意的看了看周圍的同伴,他們個個都垂頭喪氣的。也難怪嘛,從我出生到現在一共6年,我就贏了他們6年,簡直是他們的克星。
當然了,我們都是小孩子,不可能賭錢啦,因為就連大人都沒有錢來賭啊,能吃飽飯都要謝天謝地了,哪有多餘的錢來賭呢?就連抽點煙也是最便宜的,2角錢一包的“白雲山”。我們這些小孩子就以家裏有人抽的起“白雲山”為榮,家裏的大人抽完了煙,我們就把煙殼收集起來向小夥伴炫耀。有價值的東西就可以拿來賭,不慣是賭錢還是賭紙煙殼,這是我人生中學到的第一個道理,也是最大的道理。
小到賭錢賭物賭女人,大到賭命賭國家,隻要是一件事情有正反兩種可能,都可以稱之為賭。賭不賭得贏,就要看你的功力了。
不知道是我太聰明,還是這些家夥們太笨,或者是我作弊的手段高明啦!總之我就是一直都贏,就算輸一兩盤,也是為了吊他們的胃口。一個每盤都贏的人絕對會被人當做怪物的,我可不想他們不和我賭啊,那樣我就不能再在別人麵前炫耀了。當他們看著我手上一大把紙煙殼的時候,誰能想得到,我爸爸從來都買不起“白雲山”呢?甚至,我到現在已經2天沒有吃飽飯呢?而這種餓肚子的事情是家常便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