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各個船上還有多少食物?”劉仁軌將海圖收起來後,又派人將船上的物需官叫來詢問道。
“啟稟船長,咱們的船雖然已經盡量的多裝一些補給,但是畢竟已經出海兩個多月了,所以船上的補給實在不多了,據我的估計,若是從現在對每個船員減少三分之一的食物供給的話,還能堅持二十天左右,至於淡水要好的多,之前在一些海島上補充過,所以最少還能堅持一個半月。”物需官開口道。
“二十天?”劉仁軌緊鎖眉頭,他們出海這麼長時間,按說也應該快到美洲了,但是誰也不知道剩下的路還要走多久,萬一二十天後,船隊的食物吃光了,但是美洲大陸卻還是不見蹤影的話,到時恐怕會在船員中引起恐慌。
“能不能想辦法增加一些食物,比如捕魚之類的?”劉仁軌最後還是有些不甘的問道。
不過物需官聽後卻不禁苦笑道:“船長有所不知,我算的二十天就已經將捕魚算進去了,另外咱們這條航線上很少遇到魚群,所以咱們能捕到的魚並不多,除非能遇到一個海島,一般海島周圍都會生活著大量的海洋動物,若是能在島上找到淡水和可食用的動植物,那就更好了。”
不過劉仁軌一聽海島,卻是大歎了一口氣,自從一個多月前,他們從最後一座小島啟航後,接下來就再也沒有遇到過海島,而且因為那個最後的小島麵積很小,島上並沒有淡水資源,隻生活著一群海鳥,因此他們在島上並沒有得到什麼補給。
“既然這樣,那麼從明天早上開始,全體船員的每曰食物供給減少三分之一,另外加大捕魚的力度,爭取多捕到一些魚彌補食物的不足!”最後劉仁軌終於下命令道,船隊中大部分都是老船員,以他們的經驗肯定也能判斷出,船隊中的食物已經不多了,所以這個命令應該不會受到太大的抵製。
不過節約食物隻能解一時的燃眉之急,想要真正的解決食物危機,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一個補充食物的海島,可是大海茫茫,他們又是第一批到達這裏的漢人,因此誰也不知道,自己能否真正的找到一個海島?
而食物短缺的消息也根本隱瞞不了,畢竟不少人都知道船上的食物儲量,所以很快整個船隊的船員們都知道了這個消息,而這也讓所有船員的心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早晨的陽光從艙門的縫隙中透進來,剛好照到馮石介的眼睛上,這讓他不由得揉了揉眼睛,然後抬頭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這才從吊床上站起來。
馮石介是船隊中的測量官,身份僅在劉仁軌之下,所以在船上也享有一些特權,比如他就和劉仁軌一樣,擁有自己的單獨艙房,另外在食物和飲水的分配上,也比船員要多上一些,隻不過隨著這段時間船上的食物不足,劉仁軌帶頭取消了食物和飲水上的特權,所以現在馮石介和普通的船員待遇是一樣的。
從床上站起來的馮石介感覺全身出了不少汗,粘乎乎的十分難受,這還是他光著膀子睡覺,吊床上麵都濕出一個人形來,若是穿著衣服的話,恐怕會更難受。
“大清早就這麼熱,簡直比呂宋的氣候還差!”馮石介嘟囔一聲,彎腰拿起衣服準備要穿,不過讓他鬱悶的事,每件衣服都散發著一股怪味,再加上天氣這麼熱,最後一想索姓不穿了,下身穿著一個大褲衩,然後光著腳就走上甲板。
太陽已經在船頭升起一丈多高,昨天晚上值夜的船員已經吃過早飯,然後三三兩兩的結伴回去休息,接替他們的船員也已經各司其位,開始了一天的忙碌。而馮石介雖然感覺肚子很餓,但卻沒急著去領自己的食物,而是拿出工具測量了一下船隊所在的經緯度,然後到船長室詳細的記錄下來。
“將軍,吃飯了沒有?”馮石介記錄完後,看了看正在繪製海圖的劉仁軌,然後開口問道。
“沒呢,你幫我把東西領來吧!”劉仁軌頭也不抬的道,雙手拿著尺子與碳筆在白帛上不停的畫著。
“好!”馮石介答應一聲,然後到船尾部的物需官那裏領了兩人的早餐。現在他們和船員都是吃的一樣的東西,比如以這份早餐為例,其實就是一塊硬的像石頭的鹹肉,另外還有一塊比鹹肉大一點,但卻更加堅硬的麵餅,最後則是一杯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