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光這些吐蕃狗!”
夕陽如血,積石山穀之中的一場大戰已經歸於平靜,漫天的烏鴉,在那些戰死者的屍身上空來回飛舞著,等待著享受它們的饕餮盛宴。
蘇定芳手中寶劍在一個吐蕃兵士的屍體上擦拭了幾下,劍身鋥亮,寒光閃閃,掃視了一眼戰場,遍地吐蕃兵士的屍體,破碎的內髒、殘肢斷臂、迸濺的鮮血,乍一看這裏宛如修羅地域一般。
副將和秦軍快步走了過來,也朝著蘇定芳的身邊看了看,不禁暗暗咋舌,在蘇定芳周身吐蕃人的屍體丫丫叉叉的堆積了老高,都要超過人的膝蓋了,再看蘇定芳的盔甲戰袍,早就已經被鮮血染盡,根本就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
副將重重吐出一口濁氣,輕蔑的道:“吐蕃狗就這點能耐,也想與我漢人為敵?”
這話說到明軍心坎上了,這場遭遇戰,隨著蘇定芳的一聲令下,明軍好像餓虎撲食一樣撲了上去,一通大殺,吐蕃兵士死傷無數,除了逃掉的外,全成了明軍刀下鬼。
突然蘇定芳感覺自己的腳邊動了一下,長劍立刻就揮了過去,可是還沒等落到那個人的身上,就聽到一聲生澀的漢話。
“別殺我!別殺我!饒命啊!饒命啊!”
“吐蕃狗居然還敢裝死!”副將怒吼著,翻開那些死屍,將地下的一個吐蕃兵士給拉了出來,看服飾還是個千夫長,不過此時這人早就被嚇得渾身戰栗,一股尿騷。味傳來,蘇定芳不禁皺眉,這個千夫長居然被嚇得尿了褲子,看起來吐蕃人也不是全然不怕死的。
副將厭惡的一把將這個千夫長推開,暗罵了一聲晦氣。蘇定芳手中長劍指在吐蕃千夫長咽喉上,千夫長頓時被嚇得心膽俱裂,連聲求饒,一顆頭顱重重叩在地上,衝他一個勁兒的叩頭。
“我問你幾句話,你要是回答的好,本將就饒了你的狗命!”蘇定芳沉聲道。
“謝唐軍爺爺!”千夫長見保命有望,宛若聽見天音仙樂似的,歡喜不已,忙道,“唐軍爺爺有話隻管問,小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們的大軍現在在什麼位置!”蘇定芳眼中精光暴射,直視著那個吐蕃千夫長,他知道洛桑帶出來的肯定也不是吐蕃真正的主力,真正的主力應該還在後麵的某個地方。
千夫長應聲蟲似的應道:“洛桑總共派出了五股小部隊,有千人一隊的,也有萬人一隊的,他自己親自率領了五萬人走積石山這一路,剩下的由洛桑的弟弟葛布率領,如今就駐紮在距離積石山五十裏的地方!”
蘇定芳聞言,眼中厲芒閃爍,死盯著這個千夫長,千夫長隻覺蘇定芳的目光如同利劍在剜心似的,不等他再度詢問,竹筒倒豆子般全招了:“還有,還有,讚普和大相率領三十萬人已經兵出大非川,隻等著開春之時,就要全麵進攻了!”
“葛布的手上有多少人?”蘇定芳壓抑著心中的狂喜,接著問道,這消息實在是太寶貴了。
“大約五萬人。”千夫長略一猶豫,但是在蘇定芳如同利劍般的目光逼視下,不敢不招。
“五萬?”副將他們聞言,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五萬再加上方才逃走的三萬多人也就是八萬人了,這裏的明軍加上武碧娘的兵馬隻有三萬多人,可是遇到吐蕃的將近十萬精銳,也是夠嗆,要知道,蟻多咬死象,更何況洛桑將那五萬大軍交給自己的親弟弟統領,應該全是精銳,真正打起來了,未必占得了便宜。
“大將,這要如何是好?”副將他們盯著蘇定芳,目光灼灼,一臉的期盼,等著他拿主意。
“這附近沒有咱們的人,隻有我們三萬人馬。”蘇定芳沉吟著道,“若是請求李恪援兵,肯定來不及。機不可失,失則不再,這機會絕不能錯失!”
洛桑率領的這十多萬人,若是被唐軍幹掉的話,那好處不需要說的,一柄長槍,槍頭被折斷了的話,也就沒什麼威脅了。
“隻能靠我們自己了!”杜睿左手緊握成拳,狠狠一晃,下定決心,道,“我們去幹掉這個葛布!”
“幹掉葛布!”唐軍齊聲大吼,如同雷鳴,聲浪一浪接一浪,直衝霄漢。
也不休整,速遞費急令全軍上馬,朝著那個千夫長所指的方向,疾馳而去,人如龍,馬如虎,氣勢洶洶,誓要將吐蕃人盡數誅滅。
而此時的武碧娘也已經帶領破軍與蘇定芳彙合,現在知道吐蕃主力的具體位置那麼就必須要消滅他們。
與此同時,就在距離積石山五十裏處,有一座吐蕃營寨,這裏就是葛布所率大軍駐紮的地方,一隊隊吐蕃兵士頂盔貫甲,來回巡邏,整個營地戒備森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