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提著一桶珍貴的淡水和墩布,十分認真的清洗甲板,今天早上風小了,不過甲板上卻被海水浸泡過,現在必須用淡水清洗幹淨,否則這甲板會被腐蝕掉的。
老頭子其實並不老,才不過剛三十出頭,隻是常年在海上打魚,被海風吹的滿臉皺紋,倒是顯得十分蒼老,再加上他為人木訥,因此得到了這麼一個外號。他本來是黃縣人,以前也是以打漁為生,可是自從各家大戶都用大船加拖網捕魚後,一下子使魚產量增加了好幾倍,本來就賤的魚價更是降了又降,老頭子上有老娘下有五個光屁股的娃,另外他弟弟去年出海死了,留下老婆和三個孩子,平時也要靠老頭子接濟。
家裏沒有一點存糧,光靠自己打漁又根本養不活全家,那段時間把老頭子急的,差點就找根繩子一死百了,幸好當時在各縣開杜荷了些罐頭廠,而且還找女工,他老婆和弟媳都是窮苦人,也沒那麼多講究,為了這一家子,都進廠做了工人,兩人每月的工錢加在一起,比他以前出海的收入都高,接下來各個捕魚大戶都招人捕魚,老頭子也到本縣黃大戶的捕撈隊裏幹活,結果一家子三人幹活,收入一下子比以前高了幾倍,家裏的孩子和老娘也總算吃上幾頓飽飯。
但是好景不長,家裏已經七十高齡的老娘在看八個孩子時,不小心摔了一跤,結果一下子傷到骨頭,每天疼的直哼哼。老頭子是個孝子,為了老娘看病,不但花光了前段時間的積蓄,而且還欠了好多外債。!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因為老娘這一病,這中就得分出個人看孩子,弟媳家裏沒男人,全家都靠她一人的收入,自然是不能辭工,無奈隻能讓自己老婆辭了工,結果家裏一下子少了近三分之一的收入,更加顯得入不敷出,因此他一聽到杜荷組織捕鯨船,而且待遇一下子提高三倍,立刻就毫不猶豫的報了名,為了家裏的老婆孩子和老娘,別說是鯨魚了,就算是海神,老子也敢給他來一漁炮。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今天早飯有羊肉,誰他娘的要是敢偷懶,都給我去喝海風去!”正在這時,船中間的船長室中走出一個年青人,一臉嚴肅的對無精打采的眾人嗬斥道。
老頭子一見這個年輕人,立刻低下頭專心做事,再也不敢亂想家裏的事。出來的這個人名叫周魚,別看人家年青,但卻是這艘捕鯨船的船長。聽說這位周魚的身份可不簡單,以前可是整個杜荷的捕撈隊的管事,這次是因為捕鯨船第一次出海,因此他才自告奮勇暫代船長之職,估計等那個副船長劉大胡子得到肯定後,人家還會回去做捕撈隊的管事。
看著所有精神一震,開始專心幹活的船員,周魚滿意的點了點頭,他之所以自告奮勇的跑到捕鯨船上做船長,並不是為了那三倍的工錢,畢竟以他捕撈隊管事的工錢,不但不愁吃穿,而且提親的人也是絡繹不絕,他娘親自挑選了一個十裏八村最漂亮的姑娘定下親事,等到了年底就成婚。而他之所以冒險到捕鯨船上,主要還是看出杜荷對這件事很重視,他做為剛進到杜荷核心的新人,自然要表現一翻,否則以後想站穩腳根都難。
周魚信步走到船頭,手扶欄杆向四周的海麵望去,但是肉眼所及之處,沒有絲毫的異常,這下他的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焦急。他們出海已經六天了,再找不到鯨魚的蹤跡的話,那隻能回去補充一下給養再出海,雖然這種情況他早就有預料,但這畢竟是捕鯨船第一次出海,若是就這麼空手而歸的話,那他的麵子上也不太好看。
“開飯嘍!”正在這時,幾個負責做飯的船員抬著一個大圓桶,一邊走一邊高喊,而旁邊或認真或假裝幹活的船員們一聽,立刻來了精神,一個個跑過去拿了碗筷,領了自己的早飯開始狂吞。今天的早飯是大米粥,裏麵混有切碎的羊肉,另外還有兩個饅頭和一條鮮魚,不過大多數人隻拿饅頭,願意吃魚的卻是寥寥。他們出海六天,船上的給養也用的差不多了,今天的羊肉已經是最後的一批罐頭了,以後估計隻能喝白粥或者去吃魚了。
周魚已經在艙中吃過早餐,現在是每天例行的搜尋時間,他將脖子上的一個皮套子打開,將裏麵的望遠鏡拿出來,開始仔細的搜查遠處的海麵。他脖子上一共有兩個皮套子,一個裝的是望遠鏡,另外一個則是航海羅盤,這兩樣東西是航海重要的儀器,不過因為產量有限,現在除了杜荷的船隻外,其它船上都還沒有準備。另外這兩樣東西也是船長身份的象征,除了他之外,船上的任何船員都無權碰觸,否則就會受到嚴懲。
。。
杜荷好奇的看了看盒子裏,發現裏麵放的是一個長方形的油紙包,把油紙包打開,裏麵放的是一塊板磚似的東西,顏色黃中帶焦,杜荷輕輕的聞了聞,發現在味道很怪,好像幾種味道混合在一起,其中最明顯的就是帶著股腥氣。伸手拿出來掂了掂,發現這東西不愧叫千斤餅,看起來和塊板磚差不多大小,隻是略微薄了一些,可是這份量可不比真正的磚頭差。
“黃老先生,這餅主要是由何物做成,該怎麼食用,味道又如何?”杜荷皺著眉頭,把手中的磚頭轉了幾圈打量,可卻沒敢下口嚐嚐味道,畢竟以這東西的份量和手感,估計比築城的青磚還要堅硬,他自問沒那麼好的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