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青樓和逛花船是雅事,自然不是隻為了船震的樂趣,大家一起吟詩、聽每人唱曲、看曼妙舞姿當真是一大樂事。
故而秦淮八豔才能聲名遠播,秦淮才能稱為大明第一的風月場所。
朱慈烺踩著石板路,聽著叫賣,看著閑逛的人群,這裏每三個人就有一個是士子大半,剩下的要麼一副富貴打扮,要麼就是低調的匆匆而行。
北方的茶館以京城最有特色,茶館有的京韻十足,有的兼收並蓄,形式十分豐富。
有經營日久、可吃茶點的大茶館,有以賣茶為主,門外搭涼棚的清茶館。
茶館裏多是客商、民眾歇腳或打發時光的場所,茶館裏多伴有京韻大鼓、評書、梆子戲等等,最近還流行起讀報。
大家喝酒聊天,聊一些趣聞野史,還有各種小道消息。
常言說京城水深,你身邊的某一位,就可能跟部裏內閣的高官攀上親戚,所以消息最是靈通。
但是南方的茶館和北方又大大不同。江南名茶多,文人雅士多,茶道興盛。
早在六朝時,江南的品茶清談之風就已十分盛行,故而江南的茶館被賦予了更多的文人色彩和雅致風趣。
這類茶館擺放的家具多做工講究,裝飾精致、富麗,講究品茶的氛圍,管理上更是嚴格有序。
除了看泡茶的茶道功夫,也有聽說書唱歌彈琴的,不過江南的彈唱確多是那種唱詞唱曲,吳儂軟語,地方戲曲等等。
江南人也沒有北方的豪爽,喝茶聊天都是輕聲漫語,不喜被人打攪,也不願打攪別人。
所以朱慈烺坐在茶館裏細細品嚐,聽著一邊嘰裏咕嚕的聊天,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麼。
偶爾有高聲喝彩叫好的也是幾個文士品評誰的酸詩妙文。
暗道一聲晦氣,直接在此跨步上街,想起無數書中主角逛街必有奇遇,入茶館肯定能生出事端。
偏偏他上茶館,連個爭搶座位的都沒有遇到過。沿街而行,花船多沿著秦淮河停靠,姑娘們也累了一夜,白天正在休息。
偶爾有起航的,上麵也都是士子們人影幢幢,想必又是包船辦文會的。
朱慈烺立在岸邊,望著十裏秦淮久久不語,突然想起什麼問身邊的李若璉:“李香君和陳圓圓不都是這裏的人麼?
她們有沒有回來省親?或者去見見舊識朋友?來了金陵幾個月怎麼沒見兩人提過?”
李若璉一愣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桂喜,他雖然是護衛,但是宮裏的事情他還真的不清楚。
桂喜笑著說道:“殿下,這宮中自有規矩,兩個妮子跟了您,已經是天大的福緣,您偶爾讓她們能出來逛逛,已經是恩典了,她們哪裏敢提這種要求。”
朱慈烺擺擺手:“想看就看吧,哪有到家門口不讓人探親的道理,這又是年關,輪流放半月的假期,讓她們去省親吧。
哦對了,李若璉你派人跟著點,兩人畢竟是我的近侍,莫要生出什麼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