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煌恩殿,咱不去了?”
茹貴妃擺擺手,她是起了異心。這宮裏的女人,哪個不為自己打算的。自己表麵上榮寵不斷,可她心裏清楚,武帝對這宮裏哪個女人都是沒有一點感情的。好好的皇兒沒了,凶手就是煌妍,可陛下居然不聞不問,壓根就沒有處置煌妍的意思,還要讓自己寬容大度,把此事翻篇。這世上哪有這樣的事情,她是恨,可她更想要的,是永不衰退的榮華富貴。
所以,這些日子,隻要陛下來她這裏,她都悄悄給他下了藥,很輕微的藥,是交好時下的,下在她自己的身上,然後交好時武帝吃下,神不知鬼不覺。不過,為了不被發現,她下的藥量是極其輕微的。她算好了,既然陛下不對外宣布她流產的事情,那就永遠不宣布才好。等她腹中的“皇兒”出世,也許武帝身上的毒素就開始發作,到那時,陛下隻有一個皇子,即便年紀小,他也隻能立她的皇子為帝,而她就可以作為輔政太後,權傾天下。
哈哈哈,這樣的未來,她睡夢中都會笑醒。
可是,她猛地從現實中驚醒。病了?傷了?現在?
這到底怎麼回事,若是陛下現在就駕崩,那她的計劃不是瞬間就要付諸流水了!
她霍地站起身,來來回回地走來走去,不行,不行,陛下現在可不能駕崩,怎麼辦?怎麼辦才好?
“馮海那裏,本宮之前讓你去探他口風,有什麼結果嗎?”
方娘見她突然問起這個,也是狠狠地一愣,才回道:“娘娘知道,馮海那人,在這宮裏對誰都是不苟言笑的。這宮裏宮外,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與他搭上線……”
茹貴妃不耐煩地打斷她,“我隻問你有沒有結果,你扯那麼多幹什麼?”
方娘急忙搖頭,“沒有沒有,我試著打探過兩次,他都是油鹽不進,裝作不明白一般。娘娘您又囑咐過我,別太過明顯,所以……”
茹貴妃再次擺手,示意她不用說了,方娘便隻好閉了嘴。
又過了足有兩刻鍾的時間,茹貴妃才緩緩起身,皺著的眉頭依舊沒有展開,“算了,去煌恩殿吧!不管如何,既然陛下病了,咱得去表表忠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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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外,葉謹今日本是告了假沒去早朝,原是想呆府裏陪著晴安,豈料一早便接到了宮裏傳來的消息。葉凡彙報時,晴安也在,她聞言便緊皺眉頭,一時間不知是該擔心好,還是該害怕好。
“怎麼,你的樣子像是不僅僅擔心陛下?”葉謹讓葉凡退出去,才看著晴安問道。
晴安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手中的勺子舀著碗裏的燕麥粥,苦笑一聲,“不是我多疑,你不覺得我父皇他……這病得太奇怪了些嗎?”
葉謹低頭,自是明白她話裏的意有所指,“來人說他是從映月宮裏被抬著出來的,也不知在映月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自小也是在宮裏長大,說句僭越的話,武帝於他而言,也算父親一般,他實在是不願意相信武帝居然會設局害死自己最看重的女兒,隻是……
他看了一眼同樣凝眉不語的晴安,歎了口氣。不管如何,他唯一要做的,就是保護凰凰不受到任何傷害。
“我們在這裏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不如先入宮去,看看陛下到底是什麼情況再說。”
晴安垂眸,說實話,即便心中已經隱隱約約有卡預感,但昨日看到閣老給煌凰留下的字條時,她還是狠狠地被打擊到了,一是來自於煌凰的痛徹心扉,原本以為疼她愛她的父皇居然為了皇位,為了天下,不餘遺力地設局害死自己。二是讓晴安想起自己的父親,那個不顧一切對自己好的父親,此刻卻是生死不知。
過了好半響,晴安才扔了勺子,起身,“好,進宮吧!”
兩人出到大門口,正準備上馬時,一輛豪華的馬車卻突然停在了少相府門口,葉謹認得駕車的是奉國三皇子的貼身侍衛。
葉謹微微皺眉,與晴安對視一眼,隱約覺得三皇子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事情怕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