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放血之人漸漸萎靡到毫無生氣,那個”吸血鬼“反倒是一臉抑製不住的興奮之色,表情猥瑣得如同一個剛剛搶劫了別人萬貫家財的盜匪。
換血法陣在嚴佩靈力的催動下,快速地運轉著,“蘑菇雲”旋轉成了“龍卷風”所有的一切像是都隨著被吸入的血脈旋進了法陣之中:離疏的仇恨、嚴佩的貪念,還有十五年的時光似乎一切並沒有變好,又回到了十五年前,甚至比十五年前更糟
逸散的靈力帶起強大的風動,將四周的無根基之物都吹成飄逸狀,枝葉、落花、湖水、甚至人身上的衣袍。
靈力波及的範圍內像是一個詭異的氣場,除了攪起的風動,似是還有許多看不見的東西也被卷入:愛與恨,仇與怨,貪與嗔,癡與妄,風聲中似是有人在哭,又似是有人在笑。
眼看瘋狂攪動的時空就要把一切都拽進深淵,忽然,那個勢不可擋的靈力場不知何故地刹住了腳步,就像是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硬生生地阻住——狂虐的靈力風出人意料地輕柔了下來,法陣的旋轉也肉眼可見地慢了下來,“蘑菇雲”漸漸消散成煙與霧,融進周圍的空氣之中。
最終,風動沒有了,一切都變回靜止,花草樹木靜止了,湖水也靜止了,甚至嚴佩身上的衣袍都不情不願地垂落了下來。
嚴佩看到眼前的一幕,臉上瞬時凝固出詫異的神情,因為他意識到所有這一切的根源——他忽然就無法調動任何靈力了……沒了靈力,他造就的法陣和法陣周邊的靈力場自然就都煙消雲散了。
“是七步草!駱離疏,你的血裏有七步草!”嚴佩的聲音如他的表情一樣驚異。
他話音剛落,那個如屍體般癱坐於地上的女子還魂似地睜開了眼,眼神中閃著狠厲的光芒。本已靜止下來的風動再次卷土重來,但這一回,靈力場的主人換成了“詐屍”的女子。
離疏站起身後懸浮於半空中,狂亂的發絲漫天飛舞,血染的衣袍被風揚起,周身的護體靈光炫著緋紅色:“沒錯!就是當年你毒害我全家的七步草!”
話音落下的一刹那,她整個人已瞬間挪移至嚴佩近前,手中一柄靈力具象而成的長劍,直直地刺進了仇人的胸口處。
“這……這是……是秋風劍!你……你果然是繼承了離澗的衣缽,但……但是離澗的秋風劍不是早就被仙界銷毀了嗎”嚴佩被刺中後,並未顯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反倒是一臉錯愕地看著那柄貫穿進自己胸口的長劍,和傷口處汩汩流出的鮮血,像是對眼前所見十分的難以置信。
“嚴佩,你不是大乘境修為嗎?竟然看不出這是劍意化成的虛形?怎麼,調動不了靈力,連劍身的虛實都辨識不出來了?”離疏諷謔的語氣中,帶著和嚴佩適才說話時相似的口吻。
她話音剛落,那個被長劍貫穿之人,像是忽然被雷擊中了一般,身子猛得震顫了一下,隨後,他原本沒有任何氣場的身體跟上了發條似的,瞬時爆發出強大的靈力場,洶湧的靈力彙聚在他的傷口處,欲意將那刺穿他胸膛的劍氣消弭掉:“駱離疏,七步草能奈我何?隻能阻斷我經脈片刻而已!”
“嚴佩,有這片刻的功夫,就足夠我將你置於死地了!”離疏毫不示弱,在那狂暴靈力的反擊下,身體中調動起強悍的靈力,彙聚於緊握著劍柄的雙手之上,掙命似地死死將劍身釘在嚴佩的胸口處。
兩股力量在那劍身上做著勢均力敵的角逐,一個是要將劍身上的劍意消彌掉,一個是要保全那劍意。
僵持了片刻後,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對抗中的靈力場爆炸出洶湧的氣浪,氣浪如怒海中的波濤向四周擴散,將角力中的二人狠狠地撕裂開,然後又都掀翻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