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就是這樣睡覺的嗎?
許青揚走到床邊,彎身從地上撿起被子,蓋在她的身上。將被子蓋到她脖頸的時候,他的眼眶裏便升起了一層薄紅。
此刻看來,正是下手的好時機,他……要不要?
許青揚正在心裏猶疑,夏初晨卻猛然睜了眼。四目相對的瞬間,夏初晨一怔,而後飛快地拉過被子從床上彈了起來往床頭一靠,許是她靠得急了些,沒注意腦袋一下子便碰到了床頭的雕花木板上,她瞪大眼,一貫沉穩平靜地表情似乎有些慌亂看他:“青……青揚公子。”
難見的小女兒姿態,倒是有趣,許青揚抬袖微微輕咳一聲,說:“紅蕉水榭沒有侍女,我過來看看夏姑娘。”
“哦”夏初晨輕呼一口氣,似乎是又想起了什麼,抬眼上下掃視了他一眼問:“公子的身體現在好些了嗎?”
許青揚心頭一怔,盯著她那雙此刻略帶迷蒙的水眸,視線又慢慢滑向她的脖頸。
她那麼真誠地在問他,可是他剛剛卻……
許青揚有些難為情,麵色也有些蒼白。為何他想下手的時候,她卻……那麼關心他。
玉橋之上遮雨,觸星塔上怕他摔倒,後山病發,她帶他去在水一方治療,還給他護法。此刻,她的眼神清亮真摯地在關心他。
許青揚心思混亂,頭有些疼,他看她道:“已經沒事了,牢姑娘掛礙。”
“那就好。”夏初晨還抱著被子縮在那床頭,許青揚有些好笑,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怎麼此刻竟像一個弱小女子一樣,生怕人欺負了她似的。
他笑問:“夏姑娘不下來嗎?”
“我……”夏初晨不知用了什麼表情,然後才反應過來麵前的這個人可是連她一個手指都打不過,不知她剛剛在慌亂什麼。她清了清嗓子平靜說:“我下來。”
夏初晨掀被下了床,穿鞋的時候慌忙之中竟把個鞋穿反了,她總感覺腳上有哪裏不舒服,但還是自我忽略了這份不舒服,一本正經地坐在那裏。
許青揚低頭看了一眼她穿得別扭的鞋子,又看著她那正正經經清貴的模樣,想著這女人也實在……許青揚不知道用什麼詞形容,暫時就用“有趣”吧。
他歎了口氣,說:“夏姑娘,你坐好,不要亂動。”
隨後,他低下身幫她把鞋子換了過來,才抬眼說:“鞋反了。”
夏初晨:“……”
夏初晨此刻還真不知是什麼表情了,她作勢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鞋,抬起臉的時候雖然已經快速的整理過自己的表情,但許青揚還是發現她微微發紅的耳朵。
她道:“初晨失禮了,多謝公子,這麼晚了,公子還有事嗎?”
許青揚從桌上端了一杯酒遞給她,溫聲道:“雖然青揚身體不濟,但既是與初晨的新婚之夜,自然一杯交杯酒還是要喝的。”
許青揚其實是害怕夏初晨亂想,以為他敷衍這場婚事,到時候與田夫人提起就不大好了。所以,他才來走這一遭的。
至少如果不圓房,但新婚的交杯酒他還是不能夠缺席的。
“哦”夏初晨接過他的酒杯,看著杯中金黃色的酒液有些犯難。
此刻,許青揚已經端了另一杯酒坐在她身邊了,他抬杯向她示意了一下,注意到她的表情,眉眼間有些疑問:“初晨是?”
“沒事,喝吧。”夏初晨把皺著的眉頭瞬間抹平,一手挽到許青揚的胳膊處,穿過他的手就著杯子皺著眉喝掉了杯中金黃色的液體。
自然,夏初晨喝酒的瞬間,許青揚也喝掉了自己手中的酒。
喝完了酒,許青揚拿過了夏初晨手中的杯子和著自己的一起放到桌上,轉臉看著她說:“時候不早了,初晨早些歇息吧。”
夏初晨點了點頭,許青揚正準備抬腳往外走,鬼使神差的,夏初晨問:“青揚公子不住這裏嗎?”
許青揚的腳步頓住了,他站在原地良久,窗外透過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更顯他人紅豔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