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清洋氣得渾身都在抖。

明明比他小,但興許平時經常健身,張鰭的力氣都比他大不少。烏漆眉眼裏袒露出針刺般的譏諷,掃量他鎖骨上的痕跡,嘖聲。

“原來肖先生好你這種又蠢又天真的漂亮貨,早知道先前我就該按你這樣的找了。不過現在也不遲,”掐住他下頜的手用力,尹清洋發不出聲,猛地低頭咬他手。

張鰭被他咬的鬆力一瞬。

尹清洋趁機掙脫出來,朝門外喊:“影哥1

辦公室裝的磨砂門,他能依稀看見林新影朝這邊衝過來,但隨後像是被門口守著的人攔住,陷入糾纏。張鰭也沒再捉弄他,不鹹不淡的語氣:“讓人進來。”

林新影闖了進來,

尹清洋還在理衣服,但剛才張鰭用的力氣太大,把領口扯變形了。

紅青烏黑的吻痕咬痕遍布側頸,他難堪到眼眶發熱,咬牙切齒死盯著張鰭。

張鰭無視他的目光,懶懶抬手指過來,“看見沒,一個被睡□□的小玩意而已,還真以為自己有什麼本事。畫的那幅破畫,全靠跟肖先生賣騷——”

嘩啦!

滾燙的茶水潑出去,洇濕西裝褲,

茶葉殘渣黏髒褲腿。

尹清洋握緊茶杯。一杯滾茶潑出去並不能讓他舒服多少,他盯著張鰭清理衣褲,恨不得現在連茶杯一起丟過去!

“挺野,”張鰭還在用那種輕挑眼神看他,“床上也這麼野?”

尹清洋正準備把茶杯也砸過去,

“請問,”

門外一道聲音驟然打斷這場鬧劇。

他動作頓住,不可置信回頭看,見本應該在公司開會的肖鳩雙手抱臂靠門。肖鳩頷首示禮,緩步走近後,伸手輕輕環握住他手腕。

整個人被護在身後,蔽在溫暖可靠的陰翳裏。

尹清洋看不見肖先生是什麼表情,但他探出頭,能很清楚的看見張鰭眼裏的變化

剛才那股子肆無忌憚有所收斂,張鰭依舊沒怎麼客氣,隻是狐疑不解的看去。

“張少爺,”擋在他麵前的人聲音溫沉,“剛才張老先生已經跟我聊過了,”

肖鳩做出一個請的手勢,“他說想再跟張少爺聊聊,所以我特意來把您也叫過去。現在方便嗎?別讓老人家等太久。”

張鰭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但也沒說什麼。

在從旁邊經過的時候,他忽地停下,重新將視線投向正恨恨盯著他的男生。

尹清洋偷偷把仇一筆一劃認認真真記在小本子上,恨的牙根癢癢,這時候見張鰭看他,更是不甘示弱,正要開口放幾句狠話時,突然聽見肖先生開了口,

“沒見過風浪的孩子而已,張少爺不要跟他計較,”肖鳩的聲音同平時不差多少,讓人聽不出裏麵的情緒:“我替他向您道歉。”

尹清洋愣住神,近乎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肖鳩,肖鳩卻不理他。他又下意識看眼張鰭。

對方隻丟給他一個冷笑。

仿佛在叫囂他剛才的那番話確鑿無疑:就是這樣,肖鳩眼裏你就是個疏解欲望的小玩意兒而已,他根本不會在意你。

肖鳩確實沒有問過他。

尹清洋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小醜。

“你為什麼要替我道歉,我有說過我想道歉嗎?明明從頭到尾都不是我的錯1也顧不上周圍有多少人看過來,他在肖鳩將要離開的時候,一把拽住衣袖。

肖鳩聽見質問,偏過頭,見尹清洋被人扯開的衣領大敞,下巴上有明顯掐痕,

他像是想哭,又強著不肯,

滿眼淚光卻憤怒的模樣,

“肖總,”

尹清洋第一次這樣稱呼他,咬字逼問:“張鰭說我隻是被睡的一個玩意,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