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死了。
……
“我已經死了……”
“等等,我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黃勃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趕緊睜開眼,卻發現眼皮跟灌了鉛一樣,用盡了全身力氣,也隻撐開了一小縫。
迷迷糊糊中,看到一片石頭的影子,凹凸不平,像是山洞的頂部,兩側還有人影晃動,似乎站了人。
這視角,自己像是躺著的?
“我這是在哪……”
黃勃想要起身,可身體像被掏空了一樣,輕飄飄的,完全使不上力。
恍惚中,聽到一陣忽遠忽近的對話,口音很奇怪:
“掌門,黃道友壽元已盡,還請節哀。”
“畢竟是我同門師弟,難免感傷。”
一聲長歎後,一個儒雅男子的聲音響起:“是今日發現的?”
“正是,金丹修士在堂口那邊均留有命燈,今早有弟子發現其中一盞命燈熄滅了,是黃道友的。”
“命燈熄滅……”儒雅男子默了默,道:“既是壽元將盡,又豈能無感?我這師弟明知大限已到,連一點消息都沒對外傳出嗎?”
另一人搖頭:“掌門也是知道的,黃道友素來淡泊,想必是知道自己突破元嬰無望,所以……唉!”
說罷,歎了口氣:“以黃師弟這份心性,本應該在修煉之路大有所為,隻可惜根骨凡凡,苦修了五百年,還是止步於金丹境界。”
儒雅男子也感慨道:“我輩修道之人,本就是奪天地造化,若無非同尋常的資質,又如何能走得長遠?當年我看出他資質平平,還勸阻過師尊,擔心其日後難成大氣。隻是師尊當時卜了一卦,說我靈劍宗將來有一場大造化,與我這師弟有關,所以執意收他為徒。如今看來,師弟壽元已盡,宗門造化未到,師尊怕是錯了……”
“掌門節哀。”
……
一旁的黃勃聽得雙目瞪大,滿眼都是驚愕和不敢相信。
腦中紛紛湧來的信息告訴他,他此時的身份,正是靈劍宗的金丹修士,黃勃,與他同名同姓。
“我穿越了?!”黃勃簡直不敢相信。
他猶記得,上一刻還在地球的某家米其林餐廳裏直播打假,後來因為曝光了店家刷榜的事實,被人家轟了出來,甚至雇了幾個打手追打他。
那夜正好是大雨磅礴,他以一敵多,在雨中跟幾個人扭打,還將對方趕跑了。之後……好像是聽到一聲雷擊,整個世界突然一片亮白,然後自己就暈了過去。
難道,這就穿越了?!
黃勃讀過不少穿越小說,流程很熟,加之腦中紛湧而來的另一段記憶,讓他瞬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臥槽,完了,我竟然穿越到一個老不死的家夥身上……不,這家夥已經老死了!”
他現在這具身體大約是半天前死的,身子都快涼了,死因是“土著黃勃”的壽命已經到頭,也就是說,他“新版黃勃”穿越過來,也活不了多久。
“難道我竟是走個過場……”
黃勃想要爬起身,可身體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像是一具已經完全壞死的身體,徹底沒了生機。
清醒的意識又漸漸渾濁,睡意再次湧來。
他突然覺得好困、好累、好想睡覺,真想就這麼一覺睡過去,看能否重新回到地球。但本能的直覺告訴他,這一覺過去,那真有可能永遠過去了。
“不行,我一定要撐住,我要讓身體動起來,告訴他們我還沒死!”
黃勃緊咬牙關,努力一點點撐大眼皮,讓自己看起來像是死不瞑目的樣子,試圖引起掌門師兄的注意。
掌門師兄正是說話的那個儒雅男子,本名陸承心,也是靈劍宗這一脈的第七代掌門,黃勃的同門師兄。
眼皮努力睜大了一毫,視野光亮了一些。
黃勃緊咬牙關,繼續撐大雙眼,身體也嚐試著動起來。
可是在太難了,靈魂和身體就像分離了一般,無處著力。
……
石床邊,一身青袍的陸承心與另外一名灰發老者正在商議黃勃的後事,旁邊還有一名粉衫女子,跟在陸承心身後,用心記著。
灰發老者道:“掌門,這間洞府是金丹修士的規格,黃道友道消之後,依例應該收歸宗門,交給新晉的金丹弟子使用。黃道友身上的丹藥法寶,按理也應收歸宗門,派發給門中弟子。”
陸承心點點頭,“此乃門規,你是執法長老,直接辦即可。我師弟生性淡泊,也不是拘泥之人,門中弟子多一分資源,在這世間也能多一分保障。”
“是。”灰發老者拱手。
“寒凝。”
“弟子在。”
“你師叔的後事便交由你來處理,他在這世上的親人都已過世了,一切從簡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