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重新站在餐廳前,顧釗才後知後覺地有些懊惱。
自己究竟是在幹什麼?
蔣瑤沒有想到顧釗居然會這麼早突然趕回來,一時間居然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阿釗?”她試探且猶豫地喊他。
小心翼翼的神情讓顧釗心裏沒來由地有些憋悶。
“你這是幹嘛?”他冷冷地掃視一眼餐桌。
“昨天,是你的生日,我,我就是想為你過生日”
顧釗聽完後依然板著臉,神情沒有絲毫動容。
半晌後,他輕笑一聲,抬手捏住蔣瑤的下巴強迫她看向自己,“你昨晚給我打電話,為得也是這個?”
一提到昨晚那個電話,蔣瑤的心髒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疼得她難以呼吸。
“嗯。”蔣瑤艱難地應了一聲。
“那,你知不知道,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在幹嘛?”他俯身湊近她,低低地說。
殘忍的話就像是吐著信子的毒蛇,朝著蔣瑤心口最脆弱的地方狠狠咬上一口,毒素霎時間蔓延至四肢百闔,讓她痛不欲生。
眼淚瞬間盈滿了眼眶,蔣瑤一邊搖著頭一邊泣不成聲,近乎懇求地說:“不要說了求求你不要說了”
顧釗望著蔣瑤支離破碎的眼神,捏在她下巴上的力道不自覺地逐漸加重。
“蔣瑤,蔣大小姐,你以為你做這些,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嗎?省省心吧,別再白費力氣了。”
他說完就立馬厭惡地將蔣瑤甩到一邊。
蔣瑤的腰正好撞到餐桌的桌角上,頓時半個身子都一陣發麻,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阿釗我沒有,你聽我說,我隻是,隻是”
“隻是為了滿足你自私自利的占有欲,隻是為了讓你自己開心好過,隻是想要所有人都按你想得圍著你轉。”顧釗步步逼近,“如果稍不如你的意,就直接下殺手,對嗎?”
說到最後,顧釗已經怒不可揭,他伸手抓住桌布的一角,然後大力一扯,滿桌子的菜瞬間兵兵乓乓摔了一地,狼藉不堪。
“誰知道,裏麵有沒有毒呢。”臨走時,顧釗輕巧地吐出這一句。
既是對蔣瑤說,也是對自己說。
大廳瞬間恢複了寂靜,蔣瑤仿佛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氣,沿著桌角緩緩地滑落在地,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劈裏啪啦地往下落。
她盡心盡力,花了好幾個小時做得一頓飯,怎麼可能有毒呢?
顧釗可能永遠不會明白,對她來說,他是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的存在。
蔣瑤強打起精神收拾散落一地的飯菜,就像是在拚湊碎了一地的心。
這每一道,都是她精心準備的,可是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地的垃圾。
一個不注意,手掌就被尖銳的瓷器劃開了一大道口子,鮮血頓時噴湧而出。
蔣瑤卻仿佛完全感覺不到疼似得,手上動作絲毫不停,這些血,和她心口的傷痕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呢?
“少奶奶!”
孫姨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了別墅,看著滿地的狼藉和蔣瑤身下蜿蜒的血跡,瞬間尖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