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院裏的惡賊(1 / 2)

“額,原來你也是個怪人啊。”閻瓊突然不無遺憾地說道。

“怪人?”譚聲疑惑地問道。

“我認識一個女孩,也跟你一樣特別怪,不同的是,她不是對氣味特別敏感。“閻瓊頓了頓說道,“隻是她的膚色跟常人很不一樣,從出生開始,她的嘴唇,臉蛋,指甲,都是淺紫色的。”

“額,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人?”譚聲訝異地說道,“你說的是通話故事裏的吧?這麼看來,他比我慘,畢竟我對氣味的敏感隻有自己知道,而她的顏色可就太特殊了。”

“對啊,她比你慘多了,這種表露於外的膚色,給她的童年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你隻是對氣味敏感而已,真的算是很幸運了。”閻瓊傷感地說道,望了望天上落下的櫻花,如果自己也是粉色的多好。

“我的這種敏感可不是天生的,是通過後天訓練的結果呀。”譚聲忙說道。

“訓練?嗅覺還可以訓練的?頭次聽說。”閻瓊有些詫異,但是還是很感興趣他說的。

“當然了,我奶奶當年可是中科院呼吸科的頂級專家,她可以通過聞患者發出的氣味,判斷患者的病情。我其實,也可以。”譚聲拍著胸脯說道。

“這也太神奇了吧,你爸爸也是這樣嗎?”閻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才不是呢,我爸童年的時候跟我姥姥生活在一起,沒跟我爺爺奶奶一起住,平時工作忙,見麵的時候少。”譚聲一副不屑地說道:“我就不一樣了,我三歲的時候,就被我爸媽送到我爺爺奶奶那裏了,然後她天天給我聞各種植物動物的氣味,天天抓著我訓練,所以,我到了七歲的時候,嗅覺就跟常人不一樣了,能聞到一般人聞不到的東西。我奶奶說,這叫做童子功,隻有很小的時候才能練成。”

“所以,你才那麼討厭解剖室?哈哈哈哈”閻瓊幸災樂禍地笑道。

“可不是呢,”譚聲一臉無奈地說,“因為我奶奶說我是學醫的奇才,所以,我隻得被迫學醫。我奶奶說,等我學醫到一定階段,就可以通過氣味辨別患者的病情。”

“那你現在到了那個階段了啊?”閻瓊好奇地問道。

“我才開始學呀,哎,我估計我是沒法過解剖學這一關了。”譚聲沮喪地說道。

“沒關係呀,有我了,我可是法醫界的奇才,保證讓你學會呀。”閻瓊拍著譚聲地肩膀笑著說道。

“額,想想那個場景就覺得好可怕,好惡心。”譚聲嫌棄地說道。

“那就不要想了呀,聞聞花香呀。”閻瓊抓了一碰櫻花遞到他手裏笑著說道。

“嗯嗯,這個主意不錯。”譚聲將櫻花捧到手裏聞了聞,笑著說:“真好聞。”

“其實很想知道,你做法醫的這兩年發生了什麼。我很少聽到說有女法醫,而且是這麼優秀的女法醫。”譚聲不解地問道。

“出於內心而言,我是不想做法醫的,但是如果我不做法醫,就得回去我媽的早餐店幫忙,所以,隻能選擇法醫,盡可能地逃避我爸媽的管束。其實吧,我們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是由不得自己選擇的,可能我從出生就注定要選擇法醫,就像你從小就注定要選擇醫學一樣。”閻瓊解釋道,然後喝了一口櫻花酒,將螺螄粉塞進嘴裏。

“聽起來是個很悲傷故事,我們的命可以說在自己手裏,又可以說不在自己手裏。”譚生看著如此美好的閻瓊被迫選擇了法醫,極其同情,但是同事也對她多了一份敬意。至少,她可以為了自己勇敢選擇,並且最後還成功了,做的成績非常出色。換做他,肯定隻能屈服於父母的淫賊之下,活在糖衣炮彈裏,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做法醫的這兩年,我明白了很多道理。生命健康和人格尊嚴對於每個人來說人人生而平等,任何人都不得剝奪。每個人都有生老病死的自然規律,但是很多時候我們如何死、何時死、何地死這往往不是我們自己可以主宰的,倘若一個人的死亡是非自然死亡,那麼查清死因就是法醫的天職,天賦人權,人的生命權利至高無上,法醫替天行道,維護每一位公民的生命健康權神聖不受侵犯和淩辱。”閻瓊莊嚴地說著,將吃完的螺螄粉丟在一邊,拿起一瓶櫻花酒喝了起來。譚聲突然感覺閻瓊的臉上散發著柔和的光芒,這是一種,他從沒有見過的,也許,隻有熱愛,才能讓人容光煥發,充滿使命感。

“你很熱愛你的職業。”譚聲的聲音裏滿是羨慕,能有一份自己喜歡的職業真好。渾渾噩噩的過了這二十多年,才知道,人,是可以為自己的選擇而戰,並且很可能會取得豐碩的成果。這種靠自己努力而得來的成就感,真的是太優越了。

“是啊,當初選擇學法醫,隻是為了逃避我爸媽的束縛,逃避那種無處不在的壓抑和無處可躲的無奈。”閻瓊說著,淡淡地喝了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