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靜水邀請幾個同事來家中做客,梅準備了一些茶點端到房間裏。那些人看到清秀的梅很是詫異,想不到她會是個丫頭。一個同事忍不住打趣道:“哇塞!靜水,難怪你對外麵的女孩無動於衷,原來是家裏藏有這麼個如花似玉的美人。”梅聽了羞紅了臉,轉頭快步離去,但是內心裏卻狂跳不止。
“是嗎?我還真沒有注意到。”靜水說的不是假話,自從和珍分手以來,他對感情看淡了很多,這幾年一身撲在事業上不做其他感想。
“我說真的老兄,你若沒興趣,那就讓給我。”另一個男同事也打趣說。
靜水含笑說道:“真有你的,這麼快就要拋棄阿香了。”
“好吧!那算我沒說!”對方做了個投降的舉止。
“上個星期我見到珍,她已是一個小女孩的媽媽。”一個女同事大著膽子說道。她見到珍時,對方挺著孕肚,手上牽個小女孩,旁邊女傭在替她打著陽傘逛街。所有的人都看著靜水不再說話。靜水聽了先是愣了下,隨即,他看到所有的目光都注視著自己,他笑了笑,淡淡地問道:“是嗎?她過的還好吧?”
“見到她多了些少婦的韻味。珍說丈夫對她還不錯,就是平時有些忙,我看過得倒也幸福。”
“幸福就好!”靜水聽了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雖說已經看淡這段感情,不過最初也曾替珍擔憂,珍嫁給一個不愛的人會不會得到幸福。今天聽了朋友的話,反而內心有了莫名的輕快感。
之後沒人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們幾個又咋咋呼呼談了些最近采訪的趣聞,無非就是誰家的寵物貓丟了,要找警察幫忙;誰家的女兒又被逼婚了,硬生生拆散了一對苦命鴛鴦;誰家兒媳因為生兒子的事被婆婆輕視,而不堪忍辱自殺了,等等都是些經常發生的悲劇。
梅從抽屜裏拿出《春》開始了第二部的閱讀,當裏麵出現二小姐淑英又被安排了婚姻時,梅的心揪禁了,她害怕悲劇再次發生,不過隨著梅倉促地讀下去,她又為淑英笑了,因為有個幫她的二哥和琴,她知道淑英的結局一定會有希望了。但後麵出現的表小姐慧又成了婚姻的犧牲品,她固執的父親是非不分,可憐慧在祖母以及母親的憐惜下也沒逃過悲慘的命運。梅看在這裏,內心有些激動起來,她對舊思想,舊社會的不滿越來越強烈。
這是個晴朗的秋天,又是一年枯葉飄零的季節,楊樹的葉子已經逐漸有綠變黃,一點點兒的脫落枝節掉落下來。而在蔚藍的天空上,大雁已經開始南飛。一直幫著看店的掌櫃阿權來到公館,和老夫人盤點這一季度的收入。老夫人微閉著雙眼,一種似聽非聽地點著頭。
末了,阿權說道:“老夫人,這個季節的收入比夏季少了三千八百塊。刨去各個開支,淨嫌一萬六千六百九十八。”對方熟練地打著算盤念道。阿權是這裏的老人了,即是店裏看店的掌櫃又是賬房管事的先生。說來阿權祖上三代為薑公館的主人效勞,自然是對老夫人一家忠心耿耿。
“秋冬季節一向比春夏收入少一些!以往年的比例來看,差不離就行了。”
“老夫人說的是。”
隨後靜水走進來打招呼,“權叔,一向可好?”阿權見了二少爺,眉開眼笑地站起來說:“二少爺,好久不見,又長高了不少。”
“阿權,你不常來公館,就算來了,他也是大忙人,所以平時見不到。”老夫人聽了在一旁為其辯解。
“老夫人說的是,我有多久沒見到二少爺了,可能今天趕上周末,所以才碰到。”
“母親,權叔,那我出去了。”靜水打完招呼轉身就走,阿權看著靜水的背影,詫異道:“怎麼?這麼快就走?”老夫人笑道:“這是他的職業習慣,隨他去吧!”
“嗬嗬!靜水少爺若有了妻子或許就會在家待得時間會長一些吧?”阿權若有所思地說。
“唉!快別提!如今孩子大了,我也管不了啦!他們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隻要不給我娶個強悍媳婦回來我就謝天謝地了!”
“老夫人真幽默!”
夜晚,月兒彎彎掛樹梢,薑公館此時籠罩在黑夜的暮色中。靜悄悄的薑公館裏隻有零星的點點燭光說明這府裏還有點兒人氣外,剩餘的空房間都是一片死寂。梅拿出《春》又讀了起來,這次梅足足看了兩個時辰,也嫌足了眼淚。看到慧就這樣被折磨離世,所有的家人都沉浸在痛苦裏,悔不當初,唯有他的父親沒有受絲毫影響,卻又打起了兒子的注意。可憐的牧,太怯懦了,他親眼目睹了姐姐的悲劇,受了不小的影響,卻又無奈反抗父親的威嚴,最後在壓迫下娶了一個嬌貴小姐,沒多久也抑鬱而死。
唉!在孝心麵前,一個年輕人連選擇幸福的權利都沒有,梅歎了口氣。這也更加堅定了自己讀書出人頭地的信心,無論如何她都不希望自己落個這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