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在21世紀,沒有結婚的人流行“異性合租”,形成了“後同居時代”。不是每個年齡段的成年男女都能組成“後同居家庭”,這種新潮的組合一般屬於80後的俊男靚女,他們剛從大學畢業,事業才剛開始,有的甚至還沒有工作,他們還沒有結婚的經濟基礎和心理準備;他們才剛踏入社會,才開始真正的獨立,或許缺乏獨自麵對黑夜的勇氣,或許需要傾述的對象,或許僅僅是為了有個不麻煩的伴兒;他們選擇了同居——同居一間屋子,卻不是家人,不是戀人。結婚是遙遠的,他們還沒有這個打算,先找個英俊瀟灑的帥哥或者秀色可餐的美女合租一間房子吧,生活這樣也可以繼續,不是嗎?
這些“後同居時代”的居民們大多有較高的文化素質,新潮、時尚,也許是因為在大學時經曆了刻骨銘心的愛情,卻因為現實的殘酷而不得不放棄曾經的戀人,使得畢業後的心無力再幻想美麗的愛情,卻由於荷爾蒙的緣故,而選擇與異性同居。
第一章相遇
鬱鬱和林霖是後同居時代的“一家人”。他們第一次相遇是在一個招聘會場。那天,鬱鬱染著保守的亞麻色頭發、著一身寶藍色的職業裙,蹬一雙黑色高跟鞋。還有一個月,她就要離開學校,可是她還沒有找到工作,她必須盡快解決自己的去向,否則就隻有卷鋪蓋回老家,其實學校已將她的檔案發回了原籍。她不願回家去,讀大學就是要離開父母的約束闖天下,怎麼能就這麼回去呢?她不甘心。為了工作,她參加了上百個招聘會,也進行了幾十次麵試,隻是沒有合適的,不是用人單位不要她,就是她嫌用人單位的待遇底。眼看著同學們一個個離開校園,奔向崗位,她開始著急了。她更加瘋狂地找工作,包括人才報上的信息、電線杆上的廣告,她都沒有放過,一一去問,去談,還是不行,最後,她隻有再去招聘會上碰碰運氣。她喜歡上網,看網上的美女圖片,“誰說美女就不會看美女?”鬱鬱常這樣說,隻是現在她已沒有功夫,但她還是會上網,在**網上看星座運程。她覺得自己可以試試運氣,那天,星座運程顯示她的事業運為90%,正好人才招聘市場有一場大型的綜合人才招聘會,她希望這一次能成功。她把自己精心地打扮了一番,畫了淡妝,看上去很精神,她在鏡子裏照照,對自己說“GoodLuck!”,然後跨上裝著幾十張求職簡曆的黑色皮包走出寢室。
經過毛主席像時,她看到許多畢業生在合影留念,不禁感慨光陰的流逝,自己還沒有明白大學的意義,這個過程就宣告結束了,她有點懊惱,自己的大學虛度了!可是生活的旅程還得繼續,下一站風景已經在等著她,如果她依然渾渾噩噩,那麼她隻能永遠錯過,最後失去美好的人生。她不能讓這樣的悲劇在自己的身上發生,她決定要闖一闖!她瞥了一眼那些合影的畢業生,沒有停下腳步,匆匆地向校門口走去。她在校門口的公交站點上了一輛巴士車,車上的人並不多,一位男司機,一位女售票員,三位男乘客,加上她一共6個人。漂亮的女人總是會成為男人眼裏免費的風景,車上的男人除了司機在緊張地工作外,其他的男人都不時向鬱鬱投來欣賞的目光,鬱鬱並沒有察覺,找了個座位坐下,想著能盡快找到工作。麵包是基礎,沒有了它,一切都是空中樓閣,包括愛情。鬱鬱覺得自己變得越來越現實,她不再相信愛情裏有白馬王子和白雪公主的幸福生活,自從看到好朋友被男友欺騙,精神失常退學回家後,她就不再相信愛情。車上的6個人懷著各自的心思,進行著短暫而漫長的旅行。
巴士車走走停停,車窗外是直立的高樓大廈,繁華的都市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鬱鬱茫然地望著外麵不斷變換著的風景,思緒回到了四年前。那是一個炎熱的日子,鬱鬱和媽媽到學校報到。媽媽拉著紅色的大皮箱在前麵走,鬱鬱跟在後麵。母女倆在擁擠的人群裏是那麼的渺小,可是她們的心情是激動的。她們忙了一天,才報好名。於是去食堂吃晚飯,因為去的晚了,菜都賣完了,隻有炒飯了。鬱鬱的媽媽問鬱鬱:
“鬱鬱,你想吃什麼?”鬱鬱看了看貼在窗口邊的飯價,隻有蛋炒飯最便宜,3塊錢一份,便說:“蛋炒飯。媽,你呢?”
鬱鬱的媽媽問廚師蛋炒飯多少錢一份,廚師說3塊,鬱鬱媽媽對廚師說:“炒一份。”鬱鬱見媽媽不吃,自己也不要了,對廚師說:“不要了。”廚師看了看這對母女,沒有說什麼,但他的眼神已經告訴鬱鬱,他明白了。鬱鬱拉著媽媽的手快速地走出了食堂,“媽媽從沒有讓我這麼窘迫過,怎麼今天?”鬱鬱不理解媽媽為什麼這麼節儉,從小到大,鬱鬱要什麼媽媽就給什麼,對於家裏的情況,鬱鬱認為還是可以的。現在媽媽讓鬱鬱很沒有麵子,但是鬱鬱也沒有發小姐脾氣,因為考上大學的喜悅讓她暫時沒了脾氣,甚至讓她一下子懂事了許多,她對媽媽說:“我們吃什麼呢?”媽媽說:“到附近的菜場去買些米粉和醋,我們回寢室涼拌吧。”鬱鬱沒有說不,她想也許媽媽累了一天,沒有什麼胃口吧,對於剛才廚師的眼神,鬱鬱很快就釋懷了。那天,她們吃了涼拌米粉,作料隻有醋。以後的日子裏,鬱鬱時常回憶起吃醋米粉的那一幕,每次她都想不明白。現在,四年過去了,她又想起了這件事,才忽然醒悟過來,如果找不到工作,自己吃什麼呢?鬱鬱心煩極了,她要是早些明白媽媽的心意該多好啊,那樣的話,她會更努力地學習,也不至於這麼費勁地找工作了。
突然,司機踩了一個急刹——一輛電瓶車從巴士前飛過,“不要命了!”司機探出頭,大聲地罵了兩句,車上的乘客都表示不悅,“就是,不要命了。”“誰這麼缺德。”“唉,現在的人連命都不在乎了,還在乎道德嗎?”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談開了。好像這樣一群人是熟識的朋友,正聚在一間移動的客廳裏談天說地。不久,就到了人才市場,鬱鬱下了車,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向招聘會場走去。
林霖是一家民營企業的銷售員,長得英俊瀟灑、玉樹臨風,自成人以來,有多少女子暗自愛慕,**,可這偏偏又是一個楞頭小子,自今未曾嚐過愛滋味。無論是美貌如花的純女,還是搔頭弄姿的淑女,都不入他的眼,不進他的心。最近單位裏的行政主管對他展開了強烈的追求攻勢,又是噓寒問暖,又是工作上的關心,讓林霖快透不過氣來。這位行政主管叫李娟,長得一雙濃眉大眼,苗條的身材,也算得上是個美女。心思細膩縝密,幹活麻利,嘴甜如蜜,深得老板賞識,和林霖一同進的公司,如今已是林霖的頂頭上司。也不知是什麼原因,不管這位李娟如何獻殷勤,林霖就是不動心,可是他又不會拒絕,每次李娟對他好,或者送圍巾或者送餃子,他都禮貌性地接受,這讓李娟產生了很多幻想,越陷越深,已無法自拔。林霖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如果自己再不與李娟說明真相,會耽誤了她,可是又無從說起,因為人家從不要自己承諾什麼,外表上還是上級和下級的關係,於是,他想到與人合租一套房子,現在不是流行與異性合租嗎,也許李娟會認為自己已有女友,知難而退。眼下也隻能這樣了,因為自己現在隻能可以有假的女友。林霖找了幾個大學的同學幫忙問問有沒有找單身男人合租的未婚女子,同學們都笑他不必遮遮掩掩,想找女朋友就直說嘛,哥幾個幫忙張羅相親就是了。這讓林霖很無奈,隻好自己想辦法。他打了幾張找異性單身女子合租的廣告,並且滑稽地再三申明自己絕對是正人君子,在菜場,商場等處張貼。可是廣告都貼出去個多月了,沒有一個單身女孩找他合租房子。“莫不是女孩們沒有看到我的廣告,再去貼幾張,這次一定要貼在顯眼的地方。”林霖想了想,於是拿著幾十張廣告和一瓶膠水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