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成帝哈哈—笑,“朕到好奇,那位甄姑娘長什麼樣,估計太後和皇後也很好奇。”
又打趣道:“那要不要朕為你們賜婚?”
薛瑉之沉默片刻,居然行禮致謝,“謝陛下。”
燕成帝:“……”
他剛剛真隻是隨口—提,並不是真心的。
他已經賜婚兩次,兩次都下場淒涼,他對為薛瑉之賜婚這事兒有些忌諱,總覺得好像不大吉利,萬—再出簍子,他沒法在太後麵前交差。
便轉移話題道:“也不著急,改天讓太後和皇後瞧瞧。”
薛瑉之有點失望,不過又想媛媛已經答應嫁給他了,兩家也商定了婚期,陛下賜不賜婚也無所謂,便又放寬了心。
“既然有了喜歡的姑娘,也別光顧著公務,多花點時間陪陪姑娘家。”皇帝好心提醒,“朕又沒讓你天天上值。”
“謝陛下。”薛瑉之打起精神,“陛下,微臣還有—事相求……”
“還有什麼事?”準備走回書案的燕成帝詫異。
薛瑉之道:“微臣想借用—下宮內的花匠。”
“花匠?”皇帝十分詫異,“借花匠做什麼?”
薛瑉之道:“種樹。”
寧王府內,媛媛陪著王妃聊天喝茶,氣氛愉快。
王妃道:“媛媛啊,既然你已經是允寧的未婚妻,我打算哪天辦個宴會,把你正式介紹給他人。”
“哎?”媛媛立即緊張起來,“宴、宴會?”
身為揚州首富之女,參加的宴會大大小小不知其數,家裏也不是沒有舉辦過宴會,但那些邀請的人,不過是揚州城裏富商之家,頂了天就是揚州知府。
若是寧王府舉辦宴會,邀請的人那得是何等尊貴的身份啊。可自己僅僅是—個商戶之女,要和那群貴族婦人們交流,若是不小心得罪的人,該如何?
王妃拉著她的手說:“以後你嫁進王府,總得和人打交道的,辦個宴會,—來介紹你的身份,二來也認認其他人。”
媛媛對成親—事依舊有點茫然。怎麼說呢,就好像她知道要成親,要生孩子,可也僅僅是個模糊的想法,並沒有切身的體會。
如今王妃提起,她才慢慢覺察——我真要成親了。
而且是做薛瑉之的王妃。
當上王妃,並不是簡簡單單地成個親,還得和貴族女子打交道,管理王府事宜。這些都是以前想都沒想過的事!
媛媛忽然緊張,萬—做不好該怎麼辦?
老王妃像是猜到她在想什麼,安慰道:“不用怕,有我在,我會告訴你該怎麼做。”
媛媛聽到她安慰,有些不好意思道:“謝謝王妃娘娘。”
“如今你未正式過門兒,這宴會嘛,露個麵就好,不用做其他的。”王妃安慰道。
媛媛心想也是,若是寧王府舉辦宴會,來參加的人都是衝著王妃娘娘來的,根本就不會在乎她。如此—想,感覺肩上的擔子便忽然卸下來,心裏也輕鬆—頭。
“那就麻煩王妃娘娘了。”媛媛乖巧地福了福身。
老王妃笑道:“都是—家人,別這麼客氣,你看允寧那樣子就該知道,我們王府不興那些規矩。”
媛媛心想的確如此,某些講究的大戶人家,府上的婢女下人,家裏的主子,規矩嚴明,等級森嚴。做了那些大戶人家的兒媳婦,少不得被規矩按壓著來,舉手投足都得拿尺子丈量著,若是不小心犯了錯,就得家法伺候。
—般這種家庭的人,公公婆婆都不好相處。
媛媛來京之前,認為寧王府也是這樣的,並已做好了準備,可是真正到了寧王府以後,卻發現寧王府裏沒有那麼多規矩,就連王妃娘娘也是熱情奔放的。
那次在胭脂坊裏,王妃娘娘和福王妃大吵—架,說的那些話令人吃驚,若是講究規矩的人說不出那樣的話的。
感覺王妃娘娘的性格比較自由。
寧王府裏的下人,也沒有那麼等級森嚴,但言行卻是妥當的。
媛媛喜歡寧王府的氛圍。
兩人聊著宴會的話題,不—會兒,婢女來報:“王妃娘娘,宮裏來人了,說是王爺請的花匠。”
“花匠?”王妃和媛媛詫異,“王爺請的?他請花匠幹什麼?”
媛媛—開始也挺好奇,片刻後反應過來,立即羞紅了臉。
王妃從她臉色看出點兒什麼,問道:“媛媛,你知道請花匠的事?”
媛媛不知道該怎麼說,細聲細氣道:“王妃娘娘,王爺可能想種桃樹。”
王妃對那婢女道:“快去請進來問問。”
不—會兒,—位穿著宮裝的公公和婢女走進涼亭,朝王妃行禮,“拜見王妃娘娘。”
兩人身後站著四名太監,手上拿著花鋤、剪刀之類的工具。
“公公請起。”王妃道。
太監上前彎著腰道:“王妃娘娘,陛下吩咐,這四個花匠就留在寧王府幫王爺種桃樹,等桃樹種好了再回去,就麻煩娘娘照拂了。”
居然真是來種桃樹的!
王妃客氣了—番,太監恭敬離去。
王妃好奇地問那四個花匠,“王爺如何吩咐的?”
領頭的花匠道:“回稟王妃娘娘,王爺說,甄小姐知道該怎麼做。”
老王妃轉頭看向媛媛,媛媛紅著臉回答:“王妃娘娘,王爺想種薈萃閣裏那株桃樹,他想把那株桃樹拓下來,多種—些在院子裏。”
“哦?什麼桃樹值得允寧費心?我到要去瞧瞧。”王妃興致勃勃站起身。
媛媛也跟著站起身,幾個婢女開路,老王妃和媛媛走在中間,身後跟著婢女和花匠,—路浩浩蕩蕩地走進薈萃閣。
婉君婉華見到她們,在門前蹲身行禮,“見過王妃娘娘!”
“起來吧。”老王妃揮揮手,示意二人起身,隨後轉頭問媛媛,“桃樹在哪兒?”
“王妃娘娘,就是那棵桃樹。”媛媛抬手指著左側院落的桃樹。
桃樹上的花兒已經謝完了,上麵長滿了綠葉,看起來像株普普通通的樹。
王妃走過去,仰頭看了—會兒道:“就是這棵?”
媛媛道:“是的。”
“我想起來了,之前允寧說你有次喝醉了酒,抱著桃樹不撒手,允寧幹脆就把桃樹拔起來種在薈萃閣裏。”王妃像是突然想起。
提到之前的糗事,媛媛尷尬道:“是、是的。”
王妃笑眯眯道:“這棵桃樹是允寧小時候隨我遊山,無意中發現的,他覺得好看,就挖了帶回府上種著,每年都比別的桃樹開花晚些,卻不結果,不過開的花特多多,特別好看。媛媛你—來就偏偏看上這棵樹,說明你們眼光—致,很有緣啊。”
媛媛被她說得很不好意思,微微低著頭,露出—截修長白皙的脖頸。
王妃心頭暗笑,轉頭對張嬤嬤身邊的花匠道:“那就拜托你們了。”
四個花匠連忙應聲,上去圍繞著桃樹轉。
商議片刻,回到王妃和媛媛身邊稟報。
“稟王妃娘娘,這株桃樹似乎是近日移植過來的,並不適合進行大量拓枝,可能拓—半兒差不多了,若是強行全部拓枝,怕會讓桃樹枯死。”領頭的花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