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命運遺失我手上 魔鬼寄宿你心中(3 / 3)

暴怒之下,激起了他一股血性,護在玉知音之前,寶劍狂揮猛砍,衝出一條血路,衝向西廂房。拚命將屋中的響箭火焰搶出來,放到了半空,砰然炸開。

殺手見狀,立刻打聲呼哨,如風遁去。

一盞茶的功夫,假臉人趕到。一頓飯的功夫,王弑禪趕到。其他的遊俠隨後陸陸續續趕到。

玉知音一邊抽抽噎噎給第一武包紮傷口,一邊敘述經過。

假臉人皺眉道:“一色斬馬刀,武功超一流,江湖上好像沒有這麼個組織啊?難道是南宮惜花的錦衣衛?”

玉知音道:“不知道!他們都蒙著麵!”

假臉人沉吟道:“即使不是,隻怕也相去不遠!”

玉知音道:“他們是來抓我的,都是我連累了帥哥哥!”此時玉知音還帶著東方無暇的麵具,眾人聽得莫名其妙,以東方無暇的武功,怎麼還會連累第一武?

假臉人道:“弑禪哥哥,你這幾天辛苦一下,守在桃花庵中,保護我妹妹夫妻二人!”

王弑禪抱拳道:“謹遵老大吩咐。”

第一武卻掙紮著道:“不用了,不敢勞煩王大俠!”玉知音也向假臉人使眼色。假臉人登時醒悟,人家夫妻新婚燕爾,如膠似漆。免不了要有個體己之話閨房之私,忽然鑽出這麼個外人來多有不便。但是自己身為大姐更不便在此逗留。

第一武道:“經此一役,我們已經有了準備,這些殺手必不敢貿然前來了!難道我堂堂的遊俠郎害怕這麼蟊賊?”可是事實恰好相反,這些殺手是第二天夜裏再度如幽靈出現,第一武又中了十幾刀。

玉知音在假臉人的房中痛哭不止。假臉人沉吟片刻,起身將天使武裝卸下,遞給玉知音:”你穿上它,今晚隻要殺手敢來,將他們一網打盡,絕不要手軟。“玉知音心花怒放,立即披甲束帶,外麵依舊套上平常穿的外衣,紮束停當。回來桃花庵,滿麵春風:“帥哥哥,今天不用怕了!”

第一武不明所以。玉知音道:“今天我是天下第一,因為我有天使武裝!”說著褪下外衣給第一武看,第一武仔細一看,這軟甲是魚鱗細鎧並沒有什麼特別,摸上去也很柔軟,不禁半信半疑:“這天使武裝怎有這麼大威力?”

玉知音笑道:“不信,你看!”步出門外,院子西角是練武場,玉知音俯身將一個二百斤的石鎖提起,輕輕一舉,就舉過了頭頂。接著又舉起五百斤的。接著雙手各舉五百斤。看得第一武目瞪口呆。

玉知音道:“我到山下市集給你買雙新靴子。”話出人沒。第一武隻覺眼前一花,人已經不見。不過盞茶功夫,東方無暇笑吟吟地拿著一雙靴子回來了。從山上到山下,以第一武的速度,盡全力一個來回也要一個時辰。

第一武大喜過望,剛要和玉知音進屋休息,忽然想起一事:“無暇,天使武裝一共有幾套?”

玉知音道:“隻有一套!”

第一武大驚失色:“那麼說大姐現在已經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了?”

玉知音道:“應該是!”

第一武大叫不好:“這可能是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你趕快去找老大。”

玉知音也是一驚,如果敵人此時來襲擊老大,隻怕老大必死無疑。她二話沒說,轉身便衝了出去。

假臉人的門敞開著,人卻不在裏麵,屋裏器皿淩亂,衣服扔了一地,玉知音大驚,狂呼:”大姐!大姐!”

就聽那邊牆角有人叫道:“妹妹有什麼事?”玉知音衝了過去,就見假臉人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新換了一件女裝,正在那裏悠哉遊哉地看書曬太陽。對麵坐著王弑禪。

玉知音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回了胸腔。

假臉人狐疑道:“你這麼慌張出了什麼事情?”

玉知音道:“我怕你出事情!天使”瞥見王弑禪在側,急忙住嘴。假臉人笑道:“你說天使武裝吧?弑禪哥哥不是外人,你無需避諱!”

玉知音這才道:“你沒有天使武裝,帥哥哥擔心這是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怕你又有危險!”

假臉人笑道:“我就猜第一妹夫一定會這麼想的!沒關係,我請了弑禪哥哥做保鏢,保證萬無一失!你放心去好了!”

玉知音這才心安理得回到桃花庵。吃過晚飯,殺手一直沒有出現,第一武有點沉不住氣,輕輕摩挲愛妻這件天使武裝,懷疑道:“增加功德藥酒藥草,是通過血脈大補元氣,不知這件武裝是靠的什麼?”

玉知音道:“這見武裝穿上後全身發熱,精神健旺,氣海中真氣鼓蕩,伸手投足,隻覺力大無窮。”

第一武道:“真有這樣?”

玉知音道:“不信你試試?”說著脫下來,給第一武穿,第一武擺手道:“我身材比你高,穿不上的。”

玉知音道:“這個有彈力!”

第一武披掛上後,果然覺得精神健旺,縱身掠出屋外,一掌拍出,將假山拍了個粉碎。縱身一躍,竟然躍起十幾丈高。

玉知音站在旁邊不時指點,不過半個時辰,第一武已經能運用自如。兩人回到屋中,第一武要將武裝脫下來,玉知音道:“你穿著吧。我不喜歡打架!”

第一武點點頭,忽然道:“無暇你把紙筆拿出來。”

第一武在紙上寫了幾個字,遞給玉知音。玉知音一看,上麵寫著:“我們用文字交談,不要說話!”

玉知音點頭。

第一武又寫了一張紙,遞過去,玉知音看後臉色一變!

再一張,玉知音臉色慘變!

又一張,玉知音幾乎失聲大叫,用手捂住了嘴!

再一張,玉知音淚珠滾滾而下。

又一張,玉知音將頭要得像波浪鼓。

最後一張,玉知音咬著嘴唇,看了良久,抬頭觸及第一武堅毅的目光,終於點了點頭。

荼蘼架下,王弑禪和假臉人兩人對弈。王弑禪每每輸棋讓她,假臉人下的好生無趣:“弑禪哥哥,你不用讓我的啦。”

王弑禪赧然一笑道:“沒有讓的。”

假臉人將棋一推道:“我局局贏也沒有意思啊!”

王弑禪道:“天很晚了,你照顧下瑩瑩,如果沒有什麼異樣,你們先休息,我給你守夜。”

假臉人笑吟吟地望著他:“弑禪哥哥,你的臉是不也戴著麵具?”

王弑禪一愣:“沒有啊!”

假臉人道:“別人對你好,你對別人好也還罷了。為什麼別人對你不好了,你還對別人好?”

王弑禪道:“因為我是王弑禪,我相信俠客是美的!”

假臉人哈哈笑道:“我相信俠客是醜的!因為我就很醜!”

王弑禪還沒搭話,角門那邊第一武的聲音響起:“你不醜,你很美。”

假臉人也不回頭:“第一公子來的好不巧!”

第一武款步徐行:“很巧,我很期待和王大俠正麵一會!”

假臉人笑著對王弑禪道:“好不巧,我現在身上沒穿天使武裝,手無縛雞之力。如果有人想殺我,弑禪哥哥你怎麼辦?”

王弑禪一愣道:“當然要保護你!”

假臉人道:“如果殺我的人穿了天使武裝,你打不過,那怎麼辦?”

王弑禪道:“打不過也得打啊!”

假臉人回頭招呼道:“第一公子,不打敗弑禪哥哥,你殺不了我啊!”

第一武道:“你放心吧!”

王弑禪看兩人打機鋒,不明所以,道:“第一兄要做什麼?”

第一武搖頭道:“我很奇怪,你這麼笨,怎麼會討兩個聰明女人的喜歡!”

王弑禪道:“第一兄有話直說!”

第一武道:“我穿了天使武裝,現在武功天下第一。今天給你和老大送行!”

王弑禪道:“送到哪裏?”

“陰曹地府!”

王弑禪道:“我和第一兄並無冤仇!而且同門多年,我一直視你為兄弟!”

第一武道:“別和我稱兄道弟,你不配!我第一武當年高中探花郎,眼看就要和公主締結良緣,誰料你這個山野匹夫半路殺出橫刀奪愛,從此我美人仕途盡失,你可知道我有多痛苦。若你真強過我也還罷了!蘇洵《辯奸論》曰:今有人,口誦孔老之言,身履夷齊之行,收召好名之士、不得誌之人,相與造作言語,私立名字,以為顏淵孟軻複出;而陰賊險狠,與人異趣,是王衍盧杞合而為一人也,其禍豈可勝言哉!夫麵垢不忘洗,衣垢不忘浣,此人之至情也。今也不然,此豈其情也哉?凡事之不近人情者,鮮不為大奸慝,豎刁易牙開方是也。你衣臣虜之衣,食犬彘之食,囚首喪麵而談詩書,不過是為了博取美人的同情!多少人入你彀中讓不自覺,其中就包括自詡天下第一聰明的老大!”

王弑禪麵紅耳赤:“當年我身無分文,落魄長安。的確受到公主青睞,那時我還沒有瑩瑩,而且公主待我很好,沒有把我當草民看待。所以她和我表白的那天,我幾乎就要答應了。但也是那天,我知道你喜歡她的時候,我立刻拒絕了她。因為我從不奪人所愛!”

第一武仰天大笑:“好一個不奪人所愛!我記得什麼人說過,不怕壞人,就怕壞人長了一張好人臉!今天一見果然不假。”

王弑禪道:“第一公子那天諄諄教誨,勸我離開瑩瑩!是你我平生安談話最長的一天,你可知道,那天公主要離開你,我是怎麼說的麼?我費盡口舌,勸她回心轉意,勸了她整整一天,為了她和你複合,我還答應了她三個要求。”

第一武哈哈大笑:“你勸的好!勸的好!勸得她慫恿她父親罷了我的官!你知道我為什麼勸你的麼?是東鄰妹懇求我勸你的!她本不喜歡你,又怕你傷心欲絕,所以求我勸你自己離開。你自以為受盡委屈,為什麼不想想別人何嚐不是如此!惡人我做,善人你當!天下的好事都被你攤盡了!你記住,公主喜歡你,是因為你的詩!不是你的人!東鄰妹根本就不喜歡你,隻不過是好奇你的月浮屠而已!你醒悟吧!哈哈!”

王弑禪聽到最後這句話,臉色大變,一口鮮血噴出,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假臉人急忙過去攙扶。

第一武冷笑道:“吐點血死不了人的!我當年吐了多少血。”

假臉人道:“第一公子,我很欣賞你的才華,你若肯回頭,一切就當沒發生!”

第一武道:“你還不知道我的來意吧?今天索性就說明了,讓你做個明白鬼!我是皇後娘娘派來遊俠門的內間。目的隻有一個,就是取走你臉上的麵皮!”

假臉人笑道:“你是紅顏獵人了?”

“正是!”

假臉人道:“三十年前,西域傳來一種妖術,換麵。就是揭下一個人的麵皮,換在另一個人的臉上。當今王後得到了這種秘術,為了永葆青春,永享正統,派出三百紅顏獵人,這些人的獵物隻有一種,那就是絕世美女的麵皮。我娘是天下第一美人,美神。自然成為了紅顏獵人的第一目標。我娘為了躲避追殺,自毀容貌,都是你們這些人害的!”

第一武道:“我聽說你你爹就是紅顏獵人吧?獵人愛上了獵物!隻是不知道我會不會愛上獵物?老大,何不摘下麵具,讓我觀瞻一下那吹彈得破,我見猶憐的臉蛋呢?或許我會手軟的。”

假臉人道:“我會摘下麵具的,但看過我的人除了我的夫婿外,都得死!我不會重蹈我娘覆轍的!”

第一武哈哈大笑:“我不想死又想看,唉,隻好委屈自己做你的夫婿了!”言出掌到,假臉人倒是機警,滴溜溜一轉身就藏到了王弑禪身後,笑道:“弑禪哥哥,現在是你做俠客的時候了!”

王弑禪不敢怠慢,出掌相迎,兩掌一碰,他隻覺萬斤大力撞來。勉強撐住,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倒退了十幾步,一屁股將荼蘼架子撞翻,那滿天花雨繽紛而下。

第一武歎道:“開到荼蘼花事了!也該結束了!”身子飛起,急如流星閃電,不過三四招,王弑禪就被打得鼻青臉腫,假臉人見事不好,急忙塞給王弑禪一對流星錘。王弑禪急道:“老大,我不會用流星錘!”

假臉人道:“很好用的!”可是王弑禪使用適得其反,不但沒打到第一武,反而傷了自家身體。

萬分危急時刻,假臉人道:“弑禪哥哥,快打開你的月浮屠,不然我們全得死!”

王弑禪道:“我也想打開,我的月浮屠有一種力量,但是我打不開呀!”百忙之中,假臉人歎氣道:“算了,這也敘事我最後一天了。為了不留下遺憾,弑禪哥哥,我給你看看我的容貌。”說著揭下人皮麵具,傾城容顏頓時展現在王弑禪麵前,第一武一把搶過王弑禪的流星錘。兩手一握,竟把流星錘壓成了圓餅。

第一武揮手一抖,流星錘砸向假臉人的麵門。“弑禪哥哥,我就要死了。”假臉人雙眼一閉。王弑禪心急如焚,一躍而起,攔在假臉人的身前。第一武的流星錘堪堪就砸上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