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暴雨連襲。
幽靜的別墅裏,發出一陣轟塌的聲音。
羅涼臉色發白,額上更是細汗密集,他艱難的蹲在地上翻找著櫃子。
胃病又犯了,這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讓他這樣痛的死去活來了。
好不容易找到藥,窗外一聲驚雷,羅涼的手一顫,藥片便滾落到了地上。
那電閃雷鳴間,門忽然被推開了,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羅涼還沒來得及撿藥就被人直接按在地上,掐的他快難以呼吸,他沉沉的問道,“你到底要讓我背負著這份愧疚多久?”
男人的聲音富有磁性,看著羅涼的眼底帶著一份火焰,燒的羅涼心成了灰燼。
是他害他的嗎?
羅涼紅著眼盯著他,心被灼傷的痛越大於了胃疼,他忽然笑道,“是我害了你嗎?你愧疚的人不是羅婉兒,是我!”
羅涼掙紮著一拳打了過去,這結實的一拳讓沈時清醒了一些。
男人臉色瞬間變得黢黑一片,他發狠的將羅涼一把抓起扔在床上,眼底布滿了失望和嘲諷,“那可是你妹妹啊,隻有你和她最匹配。你不救,誰救?羅涼,你的心怎麼這麼狠。你要怎麼才肯把腎給婉兒?”
男人的聲音裏夾帶著外麵的風雪,冰冷的刺骨錐心。
“我的心狠?”羅涼胃一陣抽疼,心也更是寒刀割裂,他盯著他,強忍著那想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哽咽道,“如果,我給了她,我也會死。即便這樣,你也要把我腎髒留給羅婉兒嗎?”
他並不是在開玩笑,那眼底的認真那麼的逼真。
可,他見過他多少拙劣的表演?
他,不會再上當。
沈時眉眼冷淡,冷冷說道,“是。你這樣蛇蠍心腸之人的性命,不比婉兒的萬分之一。你要死,死去好了。”
蛇蠍心腸。
好一個蛇蠍心腸。
好一個要死,死去就好!
將這些話咀嚼入腹,羅涼的嘴邊也多了幾分自嘲。
羅涼好好看看你自己,真可笑,這就是你愛的死去活來的男人,這就是你苦苦堅守的人?
羅涼笑了,笑自己太蠢,笑自己怎麼就這麼傻。
愛上了一個瞎了眼的男人!
“沈時,這是我最後一次對你說,無論你信不信,我從未設計過你,害你。更別說去害羅婉兒了。她說是她在大火中救的你,你信,我說是我救的你,你就不信。沈時,你真是蠢的可笑。”
然而不管他現在說什麼,這個男人也不會信他。他隻信他醒來第一眼見到的人,隻信那演技精湛的羅婉兒。
回想起往日他對他的好,如今都到了他妹妹羅婉兒身上了。如刺卡喉,即便吞咽下去了,還能直刺入他的五髒六腑,留下如撕裂般的絞痛。
沈時臉色冰冷,擰起了他的下巴,直視著他的眼睛,厲聲說道,“羅涼,別忘了,將你留在我身邊,不過是你身上有婉兒需要的腎源。像你這樣的人,我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
他將他困在這,不過是為了要他一顆腎。羅涼的嘴邊也泛起了少許苦澀,他的話比刀還要鋒利,刀刀錐心。
他也是個病人啊!
但是從頭到尾,沈時什麼時候慰問過他一句?
羅涼閉了閉眼,將眼裏的淚都翻滾咽下了,輕聲道:“你就這麼厭惡我,惡心我嗎?”
“對。”沒有一點猶豫,沈時話中冰冷至極。
羅涼盯著他,忽然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戲謔的笑,“好,跟我做一次,我給。”
他惡心他是不,他會惡心他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