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般若日夜趕路,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西初軍營,用烏沙花做引,調配了解藥給楚雲霄服下。
但楚雲霄中毒時間拖得太久,雖然她已經用銀針封住心脈,並且以最快的速度給他服下解藥,毒物還是極大的侵害了楚雲霄的身體,他必須靜養數月才能將餘毒清除,完全恢複。
況且平定魯波勒之時,西初便損失了不少兵馬,再加上一場瘟疫,人員折損,士氣低下,退兵議和是再所難免的。
雲般若一連幾日都在軍中幫軍醫照看尚未痊愈的將士,忙碌起來,才能讓她暫時忘記那些突如其來的記憶,忘記父親的死,忘記那些淩辱和痛苦。
她如往常一樣,將第三副解藥給楚雲霄送去,但他卻不在屋裏。
“太子呢?”她詢問門口的衛兵。
衛兵回道:“太子今日要與北辛王爺談判,此刻已經啟程了,聖女難道不知道?”
“太子獨自去找江墨寒了?”這麼大的事,他為什麼不跟她說一聲,“太子什麼時候走的?”
“應該走了許久了。”
以他的身體狀況怎麼能獨自前去,雲般若騎上馬匹便向北辛追去。
“今日本殿一人前來,可謂是誠意十足了。”
在潼關和榮城交界之處的茶攤,江墨寒也已經抵達。
“本王亦是孤身而來,也有十足的誠意。”江墨寒與楚雲霄相對而坐,茶攤的主人為二人添上茶便到屋裏暖和去了,他怎麼也想不到,在他這荒郊野嶺的歇腳茶攤停留的兩個男子,有著異常尊貴的身份,談論的是兩國大事。
“咳,咳咳。”楚雲霄的臉上完全沒有血色,嘴唇白的猶如荒原的白雪,毒氣的侵蝕讓他藏在衣袍裏的手還微微顫抖。
看他的樣子的確需要立刻休養了。江墨寒抿了一口茶水,卻並未開口說話。楚雲霄皺了皺眉道:“本殿此次約王爺前來,是為商議停戰之事。”
“既然是殿下主動議和,自然該讓本王看到誠意。”
“歸還三座城池,便是西初最大的誠意。”楚雲霄早就料到他絕不可能輕易放過。
江墨寒低沉道:“除此之外,本王還要一個人。”
“絕不可能。”楚雲霄一口回絕。
江墨寒笑道:“此次西初元氣大傷,如果北辛要強攻,想必西初抵擋不了多久。如果殿下肯讓聖女跟本王回北辛,本王可以保證,與西初立下百年和約。”
“趁虛而入不是一向為王爺所不齒嗎。”楚雲霄幾乎從牙縫說出。
“本王從不否認手段的必要。”不管她是否想起過往,江墨寒打定了主意要帶她走,“太子考慮清楚。”
“嗬嗬,王爺以為如此要挾,本殿就會讓聖女跟你回北辛?”楚雲霄忽的產出視死如歸的眼神,“既然王爺沒有講和之意,那本殿就奉陪到底!你隻需記得,本殿絕不可能用悠兒做交換!”
嘶——
馬匹停在二人之前,雲般若翻身下馬站在楚雲霄身前:“藥才喝了三副就一個人跑出來,不要命了?”
她在擔心他嗎?楚雲霄嘴角露出笑意:“本殿絕不退讓。”
見此對峙情形,雲般若便大約猜到了他們剛剛的對話,雲般若冷麵看著江墨寒:“陷害和要挾是王爺一貫的手段嗎?這算什麼本事。”
她的話如利劍一般刺入江墨寒耳中。
雲般若冷笑道:“我是不會跟你回北辛的,如果王爺執意要讓兩國生靈塗炭,那我和太子也隻能奉陪到底,我定會親自領兵,與王爺一較高下!”
她寧願跟楚雲霄一同死在戰場上,也不肯回北辛,她已然做出了選擇。江墨寒緊握的手忽然泄了氣一般的鬆弛下來。
“哈,哈哈,好!”他終究是敗在了雲般若手上,“歸還三座城池,本王退兵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