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市區五環外的密語水庫邊,坐落著一個占地麵積約200畝的莊園。
年傾朝在此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都會記得,當她第一次光臨此地時震驚又不出所料的心情。
偏僻,安靜,隱秘,講究。
莊園的主體建築位於整個莊園的正中心,約有七八層樓高,如太師椅般的形狀極為對稱。整個建築的顏色純白無暇如新,似乎從未經曆過任何風吹雨打。建築的正前方矗立著一個兩層樓高的人像建築,金身白馬,頗具歐式風格。春天的園子裏綠草茵茵繁花似錦,就地坐下直接可以野餐。冬天的園子覆蓋著皚皚白雪,比鄰園子的密語水庫會結上薄薄的冰,別有景致。
雖然整個莊園美得如同一幅色調清新的油畫,但是地處郊區遠離鬧市區又拒絕接待遊客,從園裏的情景來看,相對於整個莊園的麵積,莊園的人並不算多。稀稀疏疏三三兩兩地點綴在綠化得如同翡翠的園子裏。
此刻,清晨七八點鍾的陽光正溫和地普照大地,透過主樓的落地大窗,斜斜地照進窗簾閃開了一角、沒有拉好的三樓的某個房間。房間大約三十見方,像個小公寓般有著獨立衛浴,沙發茶幾,沙發上方還掛著一幅現代畫。靠牆的地方擺放著一張單人床,靠窗的桌子上放著一列書和幾支筆,此刻的陽光正透過窗角為書桌鍍上了一層暖意。
床上的人已經醒了,來到莊園後晨起的生物鍾已經被精準地撥到了早晨七點多。八點就可以去二樓自助餐廳吃早飯了。年傾朝從床上一躍而起,“嘩”地一把拉開了潔白的窗簾,盡情地享受著清晨的陽光。
秋天真是年傾朝最愛的季節啊!
她俯身看向樓下的園子,園子裏的草已經如褪色般變成淺綠色,不如初到夏天時青翠得仿佛可以擰出水來。遠處的水庫上朦朦朧朧罩上了一層霧氣,“仙氣繚繞”,年傾朝腦子裏浮現出了這麼一個詞彙。
不知不覺,年傾朝在這裏已經呆了兩三個月。她很快適應了這裏的生活,並逐漸喜歡上了這裏。
“我在這裏還不錯。”她愉快地想。
整個莊園看上去非常符合年傾朝的審美,按照她腦子裏讀過的小說的套路,這個莊園應該叫做考文垂莊園,菲茨莊園或者碧水山莊。如果每個房間都按著歐式風格裝修,牆紙上印著巨大繁複的花朵,就更合情合理了。
但是它並不叫這個名字。
年傾朝還記得她第一次來到這裏那個夏天的黃昏。姑姑帶著她驅車四十公裏來到這裏,空氣裏都是青草和花朵的味道。
下車後站在莊園的門口,姑姑對她說:“傾朝,你不用太擔心,你隻是暫時住在這裏,過些日子姑姑就會來把你接回家。”
看著姑姑焦慮而擔心的眼神,傾朝乖巧地點了點頭,“姑姑你放心,我會盡快回家的。”
隨即,她拉上她的小行李箱,跟著一個自稱是劉院長的人走進了莊園。經過莊園那扇氣宇軒昂的大門時,年傾朝用手淺淺地撫摸過門上掛的牌子。那牌子上凹凸不平地刻著莊園的名字。
不是考文垂莊園,不是菲茨莊園,也不是碧水山莊。
它的名字很長。
“樂安療養院——精神病治療康複一級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