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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你說的那個..鍾寧遠,有沒有給你什麼東西?”風吹過樹叢,光影隨著風在地上搖擺,安宸玨略帶急切的話,把蕭嫘從思考中徹底拉回。

“東西?沒有,他沒有給過我任何東西。”蕭嫘仔細回想了一遍和鍾寧遠短暫相處時間的任何觸碰,並沒有任何東西被他遞過來,或者被她觸碰過。

“那就好。”安宸玨眉梢微皺,在分析吳柚資料的時候,他也曾經在鍾宇澤的資料袋裏看到過鍾寧遠的資料。

其中提到鍾寧遠在小島上受過半個月的訓練,同時那些從小島實驗室誕生的匪夷所思的製造品中的部分,也被他帶離了小島。

其中就有那枚,可以藏著刃器的藍色紐扣。

“他果然,是個強有力的對手。”安宸玨的左手微握成拳,手腕處傳來的鈍鈍痛意,讓他格外的清醒。

他記得鍾宇澤在給他進行治療的時候,對他說,“我給你培養了一個很好的對手,你會很喜歡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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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大醫務室

“好巧,沒想到會在這裏再看到你們。”鍾寧遠把繃帶從櫃子裏拿出來,又用剪刀一點點的剪碎。

他的語氣很平靜,就像是料定了他們會出現在這裏一樣。

“文露呢?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嗎?”蕭嫘看到鍾寧遠的時候,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她明明記得文露和鍾寧遠在不久前才一起離開,為什麼這裏隻有鍾寧遠,而沒有文露。

或者說,鍾寧遠之所以出現在這裏,是因為...文露?

“阿嫘,我..我在這裏。我剛才走路不小心被石頭絆倒了,是學長送我過來的。”文露的聲音從不遠處的病床上傳來,影影綽綽的白色紗帳裏,躺著的身影的確和文露十分相似。

“你怎麼會受傷了?”蕭嫘到了病床前,看著腳腕已經腫起的文露,又想到了最擅長表裏不一的鍾寧遠。

“我本來和鍾學長走在路上,走的那條路也是我們經常會走的,但是我腳底好像是踩到了什麼東西,很尖銳。”文露說著,目光放到已經高高腫起的腳踝上,語氣很失落。

蕭嫘明白,文露是學芭蕾的,腳踝對於她來說,是賴以生存的最必要的存在,所以她對於腳踝和腳是分外在意的,她也格外敏感。

“你說的,尖銳的東西,是什麼?”學校的道路每天都會有專人輕掃,尖銳到可以戳破鞋底的東西,按理說並不會出現在路上。

“是一枚紐扣,但是那個紐扣很奇怪,它上麵有一條十分尖銳的刺,就是刺穿透了鞋底,我下意識的躲閃保護腳底,但是崴了腳。”文露說著,手指握緊了醫務室白色的床單,緊張又後怕。

“如果不是鍾學長接了我一下,我可能會受傷更嚴重,阿嫘。”蕭嫘聽著文露略帶慶幸和欣喜的語氣,卻有些恍然。

她沒記錯的話,鍾寧遠今天穿的正是白色的襯衫。

“紐扣是什麼樣式的,你記得嗎?”蕭嫘問著文露,卻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藍色的,像是牛仔褲上的紐扣。”雖然這些描述和鍾寧遠身上的紐扣並不能對上,但是蕭嫘就是覺得,這件事和鍾寧遠有脫不開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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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露的受傷太過湊巧,如果說是天災,倒不如說更可能是人禍。

透過醫務室病床上拉起的白色簾子,蕭嫘望向鍾寧遠的方向,隻能看到一片模糊的身影。他似乎和小時候有很大的差別。

但是或許...

蕭嫘忽然想到了當時鍾寧遠剛轉學到學校,還是安宸玨的同桌。但安宸玨的情緒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有了很大的轉變。

之後的事情都發生的太快:火災,恐懼、離別。讓她很少有時間去回想,去整理當時的線索。

現在仔細想想,似乎一切都是從鍾寧遠轉學到學校開始的。

或許從一開始,鍾寧遠就是現在表裏不一的樣子。而第一個看出來他這樣麵貌的人,是安宸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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