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時值冬季,呼嘯的北風,鬱鬱蔥蔥的草原已是一片蒼白。柳濟披著厚重的大襖冷的直打顫,他是奉太後懿旨前來接北野郡主回闔都的,再過月餘就是太後生辰,但此次太後召入闔都,其中心思引來各方猜測。
他抬眼望去,北野軍營駐地全然不似剛剛打贏勝仗一般,整個空氣中都彌漫著肅穆與沉痛。柳濟收回視線,繼續眼觀鼻鼻觀心。
三月前北野王爺率兵支援沂州,以三千精兵於長板橋襲擊蒙納人,大獲勝利,回來之時卻遭遇伏擊,不幸犧牲。
身旁的小太監似乎有些等的不耐煩,他剛要開口,柳濟一個眼刀子甩過去,不長眼的東西,也不看看這是哪裏?周圍都是肅穆的精兵,雖然在寒冷的天氣中卻依然屹立不動分毫,可見北野軍隊的嚴明紀律。
侯在馬車旁快半響有餘,隻見一群人簇擁著為首的兩人走出營帳。走在前方的男子高一米八左右,身穿鎧甲,披黑色披風,英氣十足的長相,小麥色的皮膚,柳濟心裏道這人便是新任的北野王楚北明了。
他手裏扶著一個穿著妝緞狐膁褶子大氅,外罩一件帶帽白狐毛領披風,整個人裹得很嚴實,臉被質地較好的狐毛遮了一大半。
“鏡兒,此次太後娘娘召你入闔都,你可知道是為何意?”楚北明聲音不似北野狂放不羈的男兒一般粗獷,他聲音低低的。楚北鏡兒輕咳兩聲,沙啞的聲音傳出來“大哥,鏡兒知曉。”
楚北明伸出空閑的手,幫她理理吹亂的毛邊“闔都水混且髒,鏡兒行事說話萬不能說半分差錯。大哥知曉你聰慧,不求你大富大貴,隻求你保自身安全。”
楚北鏡輕輕拍拍大哥的手,兩人走到馬車旁,柳濟與下麵幾人便急忙請安“奴才給北野王 北野郡主請安。”
“起來吧,柳公公此次前來一路辛苦了,路途遙遠,本王妹妹身體孱弱,還得請柳公公路上多照佛一二。”楚北明話音剛落,身旁的月七便遞上一個木盒,柳公公笑著接下,暗下掂量,臉上笑意更濃。
“不敢不敢,王爺這話可折煞奴才了,奴才奉太後娘娘之命來請郡主,自當盡心盡力護郡主平安進闔都。”柳濟把盒子遞給身旁的小太監,楚北明神色不明,他扶著妹妹上了馬車,柳濟看得出這北野王很是重視這唯一的妹妹。
楚北明對上妹妹那雙清明的眼神,內心全是酸楚“鏡兒,你進闔都後定當先覲見太後娘娘和皇上,之後若有時間便替父親還有大哥去紀家拜訪外祖母,替父親和大哥請個安。”他頓了頓“若得空便上長樂寺給父親點盞燈,給北野平西沂州犧牲的士兵和百姓都點盞燈吧。”
楚北鏡好看的眸子裏盡是悲痛,她和哥哥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靠沒了,楚家隻有他們二人相依為命了“好,鏡兒會的,大哥且保重身體。”
“好,待年底回闔都述職,大哥定好好陪陪你。”楚北明轉身“骨嬤嬤,骨語骨音照顧好郡主,要是郡主有半點差池,本王唯你三人是問,走吧。”他摸摸楚北鏡的露在外麵的臉蛋,一片冰冷。
七八架馬車開始走動,骨音陪著楚北鏡坐在寬敞舒適的馬車裏,骨嬤嬤帶著其他婢女坐在後麵,骨語則騎著馬跟在楚北鏡馬車旁。
馬車剛駛去沒多遠,便聽楚北明揚聲道“鏡兒你不僅是楚家的女兒,你還是北野的郡主,父親雖不在了但還有大哥在,記住你是北野最猛的獵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