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氣無力的道:“我好渴,也好疼……”
允諾初看著他濃密睫毛下,水汪汪撲閃撲閃的深邃眼眸,不禁有些心軟。
他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都被打得意識模糊了,估計都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麼。
認命的架著一大隻,腳步踉蹌的緩緩走出軍營。
躲在暗處看熱鬧的甘陸等人皆是一臉壞笑,“這小子行啊,裝的跟小綿羊似的。”
“他不裝,怎麼勾起允先生的同情心。”艾興業撇嘴道。
蕭何則是笑眯眯的瞧著走遠的二人,“你們也不用羨慕,有這功夫可要看好家裏的姑娘小子,可別讓營裏的小子們勾去了心。”
艾興業挑挑眉,他家可是有兩個適齡的女娃,要是賀木磊這招被營裏的小崽子們學去。
保不齊自家的兩盆嬌花,就要被人連盆端走。
“艾老弟,你急匆匆的幹嘛去?”甘陸見他二話不說拔腿就走,不由在後麵追問。
回家心切的艾興業,哪有時間跟這沒心沒肺的大老粗多說,隻是象征性的朝後麵擺擺手。
他轉頭看向也要轉身離去的蕭何,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一個兩個的怎麼都這麼急著走?”
還是蕭何比較有同情心,大方的解釋道:“他這是回家藏花去了。”說完也徑自離去。
獨留甘陸一臉茫然的抓了抓頭發,“怪人,都是一幫子怪人。”也轉身找人喝酒去了。
……
“賀將軍家在何處?”相識許久,她還不知道他住在哪,也就不知道該把人送去什麼地方。
賀木磊艱難的抬手,指了指清風寨的最高處,虛弱的道:“就在寨子的第三層東麵,緊挨著皇後娘娘的居所。”
允諾初聞言,可犯了難。
清風寨第三層隻有寨裏的重要人物才能去,能住在那的也都是幾個寨主的親近之人,旁人根本別想踏及半步。
“要不賀將軍在這兒等會兒?我上去請示一下皇後娘娘,等娘娘派人來接你?”
她不說還好,話音剛落,就瞧見一隊人提著大包小包,從山上下來。
二話不說,徑直走到二人身前,為首的正是胡驍將軍。
“皇後娘娘有旨,將賀木磊逐出家門,從今往後,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這些都是賀將軍的行禮,賀將軍自行處理吧。”
一張萬年不變的撲克臉寒冷似冰,說出的話更是帶著冰渣,讓人不敢反駁。
眼瞅著他們放下東西就要走,允諾初終是忍不住出聲,“胡將軍請留步。”
胡驍眉頭緊蹙,有些不悅的道:“允先生還有何事?”
允諾初抿抿唇,沒有理會對方的無禮,現在的她又有什麼資格矯情。
“不知賀將軍的新住所在哪?我還需將人送過去。”
“新住所?那是賀將軍自己的事,本將軍還有公務在身,恕不多陪,告辭。”
根本就不給她多說一句話的機會,帶人就走。
皇後娘娘此舉也太過絕情!
她心裏多有抱怨,卻猛然間反應過來,賀木磊是賀家唯一的獨苗苗。
皇後娘娘身為賀家長姐,怎麼可能把唯一的弟弟趕出家門。
她眯起好看的眸子,盯著一言不發的賀木磊,語氣也冷了下來。
“賀將軍,你與皇後娘娘可真是好算計,還真是給民女上了很生動的一課。”
允諾初現在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這姐弟二人肯定是挖坑等著她跳呢。
賀木磊心中狂震不止,大姐說的果然沒錯,允先生真的看出來了。
他不動聲色的把心一橫,虛弱的道:“算計?我對先生的真心日月可鑒,天地可表。允先生何必如此侮辱與我。”
“也罷,我賀木磊雖然沒什麼大出息,但也有手有腳,允先生請回吧。”
艱難地收回架在她肩膀上的手臂,整個人失去重心朝後倒去。
他的上本就在身後,這要是被他摔實了,下半輩子癱在床上都有可能。
允諾初被他的舉動嚇住,忙伸手再次扶住他。
難道自己真的誤會他了?
她心中狐疑,可誰會用自己下半輩子當賭注,自己要是一個來不及,他就真完了。
“算了,先找個地方租間院子再說吧。”
不管如何,先把傷號安置好再說。
允諾初去了一個學生家裏,借來一輛牛車,讓賀木磊趴在車上,又帶上他的一幹行禮繼續前行。
趕著牛車皮膚黝黑的年輕漢子,瞧著腰臀處滿是血跡的賀木磊。
又瞧了瞧目不斜視的允諾初,憨憨的道:“允先生,這是你家漢子吧?怎麼弄得一身的傷?”
“我家有舒筋通絡的藥酒,明日叫二狗給小兄弟捎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