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 南海郡城主府。
女皇元卟離端坐寶座,右相徐文華率文武百官分列兩邊。
“帶戰俘允辛上殿。”魏權立於階上傳喚。
不多時,戴著手銬腳鐐的辛帝允辛, 在兩名禁衛軍的押解下步入大殿。
辛帝不愧為一代梟雄, 雖被俘淪為階下囚, 卻絲毫不影響他的一身傲氣。
他站在殿中央, 一雙如同鷹隼般的眼眸毫不畏懼的與元卟離對視。
“大膽,麵見女皇陛下竟敢不跪!”徐文華厲聲嗬斥。
允辛側頭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哪怕瞎子都能看得出, 他眼神中的不屑。
“你還不配與朕說話。”
徐文華鄙夷的嗤笑道:“區區手下敗將,還敢自稱朕,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還愣著幹什麼, 讓他跪下叩見女皇陛下。”
押解允辛上殿的兩名禁衛軍,麵對這個讓無數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的罪魁禍首自是不會手軟,手腳麻利的一左一右揮動刀鞘。
“哢嚓,哢嚓”
連續兩聲脆響,膝蓋骨應聲碎裂。
之前站在殿中不可一世的辛帝,推金山倒玉柱般應聲跪地。
碎骨之痛都未讓他蹙眉哼上一聲,可見他也是個鐵骨錚錚的硬漢。
他的眼神依舊犀利, 不屈的看著高高在上的滄瀾女皇。
元卟離揮推兩名禁衛軍,眸光幽深的俯視著允辛。
“敗在你最看不起的女人手裏, 心裏不好受吧。”
“元卟離你雖然長得很美, 也有些手腕, 但朕卻不是敗在你的手上。”
“還輪不到你,以高高在上的姿態來俯視朕。”
他肯定的是元卟離的長相,以及最初抓獲允諾初的計謀。
卻不承認她的政治, 軍事才能。
在允辛心裏,真正打敗他的是那個小小的清風寨,是那個研製出火炮的滄瀾皇後賀木槿。
元卟離聞言,絲毫不惱,眸光也柔和了不少,更是與有榮焉的唇角輕揚,難得的破冰一笑。
她很讚同似的微微頷首,上身前傾右肘撐在大腿上。
“嗯,你說的很對,朕的皇後你都打不過,你還有何臉麵在朕麵前趾高氣昂?”
“你現在還覺得這江山,這天下,隻有你們男子才坐得?”
麵對元卟離的質問,允辛罕見的沒有還口。
“敗給她,朕沒什麼好說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元卟離眯起眼,這麼快就認慫,可不像辛帝的作風。
“想死可沒這麼容易,你的項上人頭可是很值錢的。”
“莫汗新君可是出價三座邊境大城,以及五百萬斤珍貴金屬,就為親手處置你呢。”
嘲諷般的笑容太過刺眼,辛帝胸中是怒火翻騰,眼底更是染上一抹血色。
如同困獸般低吼,“還真是最毒婦人心,元卟離你該慶幸自己娶了賀家的女人。”
“否則,今天跪在這的就是你!”
“不過,你也神氣不了幾時,你與她有殺親之仇,你覺得她有多大可能回到你身邊?”
“朕的算計終是讓你求而不得。”
猖狂的笑聲傳遍大殿,久久不散。
元卟離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雖然贏了這場戰役,卻輸了心愛之人。
兩相對比,她沒贏,辛帝也沒輸。
隻是互相在對方的傷口上撒鹽罷了。
思及於此,她也是興致缺缺,沒了再跟他扯皮的心思。
“朕問你,如果你事先知道這場戰役的結果,你可還會與柔然勾結出兵滄瀾嗎?”
辛帝目光沉著的與她對視半晌,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
倒是反問道:“同為帝王,你會嫌滄瀾的國土太大嗎?”
“權利與地位,戰爭與土地,本就是掌權者的遊戲,也是欲望的核心。”
他話鋒一轉道:“有一句話,還請你帶給朕終於敢踏出這一步的弟弟。”
元卟離抬抬手道:“說吧。”也算是她對這位曾經的強敵,最後的一絲尊重。
“告訴他,隻要賀木槿還在滄瀾一日,便不可與滄瀾為敵。”
“你知道的太晚了,莫汗新君早就比你先一步看清局勢。”
辛帝失笑,他輸的不怨。
……
時隔半年。
當初在元卟離的一力促成下,莫汗割讓的三座邊境大城,成為了賀家的封地。
莫汗新君也是大方,不但把抓捕到的滄瀾奴隸,全部無條件給了賀木槿。
更是在與元卟離簽署條約的基礎上,把五百萬斤貴重金屬直接翻了一倍,隻希望能得到火炮的製造圖紙。
賀木槿哪會那麼便宜允禮,一通討價還價之後,最後莫汗付出一千兩百萬貴重金屬,以及八十萬頭牲畜的代價,才順利從她手裏換到火炮的製造圖紙。
“大姐你也太狠了,這要是讓人知道火炮已經被淘汰的事,還不得把你罵死啊!”賀木磊不由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