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現在都記不準火炮的名字,感覺大小姐是在逗他玩。
火炮大隊隊長熊祁,小山般黑壯的身體,蒲扇似的大手拍著炮管,粗噶的嗓子炫耀道:“鬼王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火炮要是沒有那麼大的威力,我們主上也不會單槍匹馬的來這。”
束康平想想也對,自己要不是鬼王,大小姐此行必將凶險異常。
大小姐能把這玩應作為底牌,不可能沒有其用意。
“束康平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等明日莫汗西軍攻城,你就知道火炮的威力了。”
賀木槿都發了話,眾人也就不再多說,可行與否,明日自有分曉。
次日一早,莫汗西軍用過早飯,便在戰鼓聲下有條不紊的集合隊伍。
單從他們豎起的旗號來算,大約集合了二十萬人,還留有十萬人馬駐守營地。
熊祁手裏握著令棋站在城頭上,與他一樣拿著令棋的還有十人。
隻是他手裏拿的是總令棋,其餘人拿的是分令棋,整個火炮大隊都以他的命令為準。
他興奮地舔了舔幹涸的嘴唇,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什麼鬼天氣,真他娘的熱。”
隨著西軍的不斷靠近,哪怕他們已經進入弓箭的射程範圍,熊祁也沒急著下令開炮。
賀木槿見此滿意的點點頭,這個大塊頭終於能沉得住氣了。
他們這邊不緊不忙,倒是急壞了笑麵虎苟晟等人。
梁上飛孔祥本就對賀木槿頗為不滿,憑什麼她一介女流,就要讓他們這幫子大老爺們俯首稱臣?
鬼王更是窩囊的交出軍隊大權,就算她在美若天仙,也是狗皇帝的女人。
誰知道她來是不是狗皇帝吩咐的?
“我說三位哥哥,別怪小弟不講情義,西軍都快到城下了,那個女人還不下令反擊,你們能坐視不理,我可不能見將士們憑白冤死。”
說著,直接一揮手,城頭上的弓箭手紛紛搭弓上箭。
三人還不及阻攔他的行動。
隨著他手臂下落,真真是萬箭齊發。
霎時間,打破熊祁的抗擊計劃。
熊祁氣的是火冒三丈,他這麼一放箭,豈不是讓莫汗西軍有了防範意識。
他們就算放炮,也不會有出其不意,給他們造成的殺傷力大。
“孔祥,你這是做什麼,為什麼弓箭手放箭。”鬼王眸光犀利的看向他,就像在看待一個死人,而不是生死兄弟。
陰陽人江濤切身實地的在賀木槿手下吃過虧,對她更是忌憚萬分。
能被她推崇備至的火炮,肯定不一般。
就這麼被孔祥攪和了,心裏雖然有氣,但也有些想看賀木槿手忙腳亂的樣子。
也算是給自己小小的報個仇。
隻有笑麵虎苟晟,也不隻是熱的還是害怕,一直用袍袖擦著額頭上的汗水。
身為江湖中有名的萬事通,他是深知賀木槿的厲害。
自從昨天知道她的身份,他就一直提心吊膽,生怕自己知道的太多,引得對方不悅。
盡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身邊總有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兄弟,分分鍾把他們兄弟幾人推到風口浪尖。
賀木槿隻是微微蹙眉,拍了拍熊祁比她腰都粗的黑壯手臂。
示意他稍安勿躁,按照原定計劃行事。
熊祁深吸口氣,強壓下心中怒火,在弓箭手一輪羽箭後,果斷的舉起手中的住令棋。
“預備。”
預備令幾乎被同時傳達下去。
直到最後一聲預備喊完,又過了大約十個呼吸。
他才驟然揮下令棋,大吼道:“放。”
“轟隆,轟隆”
“轟隆,轟隆”
四百門火炮一輪齊射,猛烈的爆炸聲,足可傳出數百裏。
厚重的城牆在火炮的爆炸餘波下,被震的一陣搖晃。
站在城牆上的士兵,一個個立足不穩,被摔了個七暈八素,耳朵更是被震得嗡嗡直響。
哪怕有火炮隊的人教過他們怎麼預防,也還是有不少人的耳膜被震破,還沒打仗就先掛了彩。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滿戰場的硝煙散盡,入目所及是滿地瘡痍。
深淺不一的炮坑連成一片,地麵直接被削平了數丈深的一層。
在火炮的高密度覆蓋範圍內,一簇簇的火焰蔓延,別說是活人,就連殘肢斷臂都很少見,大部分西軍都被炸得屍骨無存。
距離終點覆蓋範圍稍遠一些的西軍,也沒討到便宜,被四散的彈片或直接,或間接殺死,殺傷的就有數萬人。
僅僅一輪齊射帶給莫汗西軍的傷亡,就有十幾萬人。
剩下的殘餘部隊,哪還有攻城的心,早就被火炮的威力嚇破了膽。
丟盔棄甲的四散逃竄。
泰嵐卡蘭和塔曼大熊作為莫汗西軍的總指揮,親眼目睹整件事的發生。
他們不是沒看到城頭上突然出現的一排排鐵桶,雖然有想過是對方的新式武器。
誰成想會是這麼厲害的玩應,幾乎讓他們全軍覆沒。
最為痛心的還要數塔曼大熊,他的幺子塔曼輝,就是此次攻城戰的領軍將軍。
本身就在火炮打擊的重災區!
老年喪子之痛,讓他哇的噴出一口鮮血,自此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