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木槿心裏大罵她禽獸不如,人麵獸心。
眼角還掛著淚水,便體力不支睡了過去。
……
賀木槿渾身軟綿綿的窩在轎輦裏,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散架了。
就在之前她在養心殿醒來時,春花告訴她,昨晚陛下給她吃下整整三枚孕育果!
賀木槿隻覺眼前一萬隻草泥馬邁著歡樂的步伐呼嘯而過!
可轉念一想,又忍不住心疼元卟離。
一個皇朝要危急到什麼程度,才會迫使剛繼位不久的君王想要預先留下血脈!
她長歎一聲,罷了!罷了!
既然她想要,那自己給她便是!
隻是賀木槿並不知道,她此次的決定,對未來的局勢有多麼大的影響!
此乃後話,暫且不提。
……
植被繁茂的山林中,一隊獵人裝扮的青壯年手持兵刃,護著一副擔架朝山下奔去。
不錯,躺在擔架上的正是被紇溪泗斬去一臂且高燒不退的淮陽王元齊。
“副將大人,我們隨身攜帶的食物不多了,還要走多久?”
“大家都堅持一下,再有兩日,我們便能抵達感業寺。”
“那裏常年駐守一支禁衛軍,有他們在外守衛,先鋒將軍也能更安全一些。”
眾人商量一陣,再次啟程。
……
兩日後,傍晚。
手持淮陽王身份令牌的副將,帶著眾人抬著擔架進入感業寺。
此舉驚動感業寺上下,滿寺的尼姑遠遠的看著他們抬著一個擔架去了西跨院,
“了然師姐,寺裏不是不接待男客嗎?”了悟也就是曾經的賀敏,身著黑色海青雙手合十道。
了然乃是先帝昭儀,自是知道賀敏是怎麼來的感業寺。
她念了句佛號,目不斜視的道:“了悟師妹,那不是我等弟子該憂心的事,自有庵主操持。”
“師姐說的是。”賀敏低眉順目的道。
心裏卻恨不得掐死這個多事的了然,裝什麼清心寡欲的佛門子弟。
也不過是個死了丈夫的可憐蟲罷了!
深深地看了一眼西跨院,賀敏步履匆匆的離開。
感業寺內禁止跑跳喧嘩,她一路急行,總算是趕在點香前趕到佛堂。
隨便找了個靠後的蒲團盤膝而坐,靜靜打坐,隻是心裏想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
終於熬到晚課結束,賀敏跟著一眾師姐妹回到自己的房間,就像往常一樣熄燈睡覺。
看似一切正常,然而賀敏卻沒有上床睡覺,待到寺院裏寂靜一片。
這才起身躡手躡腳的推開房門溜出房間。
“什麼人?”
突如其來的一聲低喝,嚇了賀敏一跳。
生怕對方再亂喊亂叫驚動寺裏其他人,她忙出聲道:“是庵主吩咐我晚課後給客人送熱水。”
陰暗的角落中走出一名身穿粗布麻衣的精壯漢子,他上下打量了一圈賀敏,“那就麻煩小師傅了。”
雙手合十,朝她行了個佛禮。
見對方再沒聲張,賀敏懸著的心總算落下一半。
她略微頷首,端著水盆進了屋。
借著昏暗的燭光,她隱約看到床上好像躺著一個人。
賀敏壯著膽子走近一看,險些驚叫出聲。
床上那麵若金紙,呼吸微弱的男人竟是淮陽王元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