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桄榔”
賀木槿隻覺一陣眩暈,手一抖,被她端著的瓷碗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就連被濺了一身湯湯水水也不自知,整個人呆愣愣的站在那。
腦海中一直回蕩著:阿離睡了別的女人!
春花第一個察覺到自家娘娘的異樣,忙上前攙扶住搖搖欲墜的賀木槿。
“娘娘,您沒事吧?”
“您倒是說句話!”
“您別嚇奴婢啊!”
無論春花怎麼呼喚,賀木槿就是不發一語,眼神空洞的看著前方。
“春花姐你看著娘娘,我去找李大人!”魏晨丟下一句話撒腿就跑!
不多時,李長寧被魏晨拉著一路小跑著來到朝陽宮。
他氣喘籲籲地對坐在床榻上的賀木槿道:“娘娘,微臣來給您診脈。”
按理說,貴妃娘娘應該伸出手給他把脈。
可對方像是沒聽到他說話似的,別說伸手了,連眼珠都沒轉一下。
李長寧在路上也聽魏晨介紹了一些情況,知道貴妃娘娘是因為陛下臨幸了其他女人,才變成這副模樣。
他長歎一聲,看著安靜的猶如瓷娃娃般的貴妃娘娘,他的心裏就是一陣憋悶。
想當初,娘娘是多麼鮮活靈動的一個大美人。
可現在呢!
他還是給貴妃診了脈,脈象一切正常,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李大人,可看出娘娘到底怎麼了嗎?”
“春花姑娘實不相瞞,娘娘身體康健,並無病症。”
“那為什麼娘娘不動,不笑,對什麼事都沒有反應?”
“要不您再看看?”
李長寧擺擺手,語氣寂寥的說,“娘娘這是把自己封閉起來了。”
“隻要她不想,誰也別想走進她的世界。”
春花幾人麵麵相覷,都是有聽沒有懂。
“李大人,您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們好好服侍貴妃娘娘,一會兒我開一副滋補的藥方,你們每天給娘娘喝上一碗。”
“至於娘娘什麼時候能恢複正常,就要靠娘娘自己了。”
……
貴妃娘娘出了事,宮裏上下沒人敢耽擱。
即便女皇陛下還在上朝,與滿朝文武商量大事。
魏權都小心翼翼的湊上前,在她耳邊小聲稟報著。
元卟離一下子就急了,可正在早朝,邊關守將上報,柔然大軍集結,似乎是要犯我邊關。
她就算再兒女情長,也分得清孰輕孰重。
隻能按耐下心中焦急,繼續商議國事。
等元卟離火急火燎的趕到朝陽宮時,恰逢午膳時分。
她站在門口,看著雙眼無神,別人喂什麼就吃什麼的小媳婦,心痛如刀絞。
那股鑽心蝕骨之疼,疼得她臉上血色盡褪,腳步虛浮的走到賀木槿身前。
雙手顫抖的把還在機械般咀嚼食物的小媳婦擁入懷中。
如果放在以前,自己若是打擾她用膳,她肯定會揮舞著小爪子裝凶。
可是現在呢。
她竟然無動於衷,既不掙紮也不反抗。
好似全然感覺不到她這個人似的。
元卟離痛苦的閉上雙眼,淚水奪眶而出。
滴落在賀木槿白皙如玉的脖頸上,蜿蜒而下,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