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護國公府,早已掛上了喪幡,從內到外入眼皆是雪白一片。
府上的人也都披麻戴孝,出門迎接她的祖父一身黑衣,麵容憔悴蒼老了許多。
站在他身後的駱氏,則披麻戴孝,哭得像個淚人。
她也真的該哭,畢竟她唯一的靠山,現在也倒了。
女兒又被女皇陛下發落,去當了尼姑。
可以說,她現在已經是孤家寡人了,再也起不了什麼風浪。
“老臣參見貴妃娘娘。”
老國公賀鴻光帶著一眾家小朝賀木槿行禮。
賀木槿把阿玖交給身旁的春花,快步上前雙手托住祖父滿是老繭的大手。
“祖父快快請起,這是在宮外您無需多禮。”
老國公賀鴻光點點頭,“你能來送你父親最後一程,想必他泉下有知也會倍感欣慰。”
駱氏聞言,哭得更凶了。
還不忘哭哭啼啼的道:“我苦命的敏兒,到如今還在感業寺受罰,連她父親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了。”
“從此以後就要天人永隔了……”
賀木槿很是厭惡駱氏這幅嘴臉,全當做狗放屁。
“祖父,怎麼沒見木筱和木磊?”
老國公賀鴻光仿佛被抽取了全身氣力,不由長歎一聲。
“哎,說來話長。”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等你拜祭完你父親,咱們祖孫二人再去書房詳談。”
賀木槿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順從的點點頭。
看樣子,肯定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颯姐的事,她是在清楚不過,也知道她在忙些什麼。
那麼有事的肯定是木磊!
她跟颯姐唯一的弟弟!
也是娘親用自己的性命換來的男丁!
那時候賀木槿隻有八歲,颯姐才五歲,她們不明白為什麼娘親要為了弟弟離開她們。
也導致了後來姐弟三人的關係並不融洽,讓駱氏和賀敏鑽了空子。
將賀木磊籠絡到她們那一方,賀敏才像是他的親姐姐。
再看駱氏此時的表現,就不難看出,她根本沒把賀木磊放在心上。
她心心念念的都是她在府中當家主母的地位,與那個還在感業寺的女兒。
根本沒發現賀木磊並不在府中。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了護國公府,賀木槿也在春花,秋月的服侍下披麻戴孝,來到賀之信的靈堂。
此時的靈堂裏已經有不少來吊唁的人,他們無一不是京中的達官顯貴。
就連久不露麵的右相蔡暢也親自前來吊唁。
賀木槿雖為貴妃,但在賀之信的靈堂裏,她也是以女兒的身份出席。
對來吊唁的賓客一一回禮。
“貴妃娘娘,還請節哀。”
“謝,右相大人來送亡父最後一程。”
“娘娘勿怪老臣多言,京中傳言胞弟賀木磊被奸人擄去,娘娘如有需要老臣定當竭盡全力。”
“有勞右相大人掛心,本宮會親自處理此事。”
賀木槿麵色不改,從弱自若的應對。
然而她的內心卻並不如表麵上那般平靜!
原來賀木磊不是不在府中,而是被人擄了去。
可到底是什麼人,擄走了賀木磊,她卻不得而知。
但願隨後祖父會跟她說些什麼。
至於右相的坦言相助,她全當耳旁風。
賀木槿在後宮雖然沒與右相發生過衝突,可她也知道右相蔡暢一直與祖父政見不一。
幾乎達到了分庭抗禮的程度。
他能有幾分好意還有待考察。
送走了這波賓客,賀木槿自側門離開,直奔祖父書房。
……
書房內,老國公賀鴻光坐在桌案前等候多時,旁側的雕花小幾上擺放著一杯青煙嫋嫋的熱茶。
見賀木槿進來,他抬手道:“有什麼話坐下來慢慢說。”
依言坐下,賀木槿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祖父,是不是該告訴我木磊的事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祖父也就不再隱瞞。”
“你弟弟是被你娘親的娘家人帶走了,據成國公主家的大公子和邱小侯爺說,那些人並沒有想要傷害他們的意思。”
“帶走木磊可能也隻是想文問問話罷了。”
賀木槿放下茶杯,據她所知,娘親不是孤兒嗎?
這又是從哪冒出來的娘家人?
祖父不會被人蒙騙了吧!
“祖父您如何斷定木磊是被娘親的娘家人擄走的?”她不由追問道。
護國公賀鴻光哀傷的神色一閃而過,有些疲憊的闔了闔眼。
“就是你娘親的娘家人,派人刺殺的你父親!”
此話一出,猶如一記重錘,敲擊的賀木槿心頭大震!
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要派人刺殺賀之信?
此後又擄走木磊,他們究竟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