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覺得自己受到掣肘,就鬧起了小孩子脾氣,非要跟右相等人對著幹。”
“雖說陛下是一國之君,可陛下繼位才一年有餘,也有她的顧慮。”
“如果這件事繼續僵持,惡化,後果將不堪設想。”魏權無不擔憂的道。
今日的話可以說是大不敬了,就算貴妃娘娘治他的罪,把他千刀萬剮,都沒人會說一個不字。
賀木槿聞言,麵不改色的道:“魏公公與本宮說的話,本宮可以當做什麼都沒聽到,公公請回吧!”她不是不了解其中的利害關係。
可就因為太了解,她才不敢相信魏權的話。
她不確定,這些話是不是元卟離拿來試探她的。
更不確認,魏權是否真的是女皇陛下的心腹。
身處後宮她不得不加倍小心,否則一步錯便是滿盤皆輸。
從小就侍奉在元卟離身邊的魏權,自然清楚賀木槿的擔憂。
可他還真沒什麼東西,可以為他證明一二。
“哎,娘娘自有您的顧慮,奴才都明白。”
“但請娘娘,多陪陪陛下,有您在身邊,陛下才會真的敞開心扉。”說罷,他垂頭喪氣的躬身離去。
賀木槿看著魏權的背影,消失在殿門外,才收回目光。
“娘娘,您不相信魏公公對嗎?”一直陪著賀木槿的春花,壓低聲音,小心翼翼的道。
“相信?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本宮能相信的隻有你們幾個。”
“女皇陛下的事情,隻能靠她自己解決。”
“別忘了,後宮不得幹政!”她最後這句話,一下子就點醒了春花。
之前春花還想幫魏權說兩句好話,勸勸自家娘娘幫幫女皇陛下。
可聽娘娘這麼一說,反倒覺得魏權居心叵測起來。
“娘娘,這魏公公今天到底按得是什麼心!”
“這不明擺著要把娘娘往火坑裏推嗎?”
“虧得娘娘還對他那麼好,每次過來傳話,都讓奴婢賞他銀子。”
“這不都打了水漂,他真不是個東西!”她氣呼呼的罵道。
春花是朝陽宮裏,與魏權走的最近的人。
他們一個是女皇陛下身邊的紅人,一個是貴妃娘娘的心腹。
兩位主子如膠似漆,到處撒狗糧的時候,就是他們服侍在側。
賀木槿聞言,好笑的道:“你倒是個嫉惡如仇的性子,不過有些事並不像表麵上看的那般簡單。”
“這事兒,本宮還要好好思量思量。”
春花也不再多言,安安靜靜的站在她身側,替她按摩肩膀。
賀木槿半眯著眼享受著春花的服侍,一邊思索著魏權之前所說的話。
魏權的話,從表麵上看,處處再為女皇陛下考慮。
她也相信女皇陛下現在的處境,與心情必然不好。
可她無法相信魏權這個人,後宮裏賣主求榮的,可大有人在。
既然無法選擇相信,那就隻能靠她自己做出判斷了。
賀木槿也不想元卟離為了自己去冒險!
……
按照慣例,女皇陛下每次賞賜賀木槿東西後,都會在晚上過來邀功。
賀木槿也像往常一樣,準備好了晚膳,就等元卟離過來。
左等右等,也不見人來。
賀木槿為數不多的耐心,總算是消磨光了。
她放下茶杯道:“魏晨你去禦書房看看,陛下是不是還在處理政務?”
“要是在那,就跟陛下說,本宮想她了。”
還是第一次說出這種話,賀木槿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
裝作若無其事的端起茶杯,可喝了半天卻沒喝到水。
低頭一看,原來茶杯裏的茶水,早就被她喝完了。
賀木槿感覺她這輩子,都沒有今天這麼丟臉過。
臉皮子都快燒著了!
一屋子宮女太監,顫抖著肩膀憋著笑。
春花還很無恥的道:“娘娘,奴婢這就給您再添一杯茶。”
瞧著她抑製不住上揚的嘴角,賀木槿嬌哼一聲,放下茶杯。
“想笑就笑,小心憋死你們!”說完,落荒而逃,身後卻傳來一陣陣開懷的大笑聲。
賀木槿坐在內間的軟榻上,捂住滾燙的臉頰。
暗罵自己是豬!
怎麼就鬼迷心竅的說出想元卟離的話來,簡直羞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