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兩項變化,她很高興。
隻是那敏銳的嗅覺,就讓她有些難以接受了。
大殿裏雜亂的氣味混合在一起,夾雜著毒血的腥臭,時刻刺激著她敏感的嗅覺神經。
使她一度想要幹嘔,可現在這種場合,根本不允許她做出有損,滄瀾皇朝顏麵的事兒來。
她隻能繃著一張臉,強行忍耐著。
待李長寧為莫汗皇朝三王爺允禮,包紮完傷口。
元卟離這才再次開口道:“李禦醫可知三王所中何毒?”她神情嚴肅,明擺著要追查到底,給莫汗皇朝一個交代。
“啟稟陛下,據微臣初步判斷,此毒乃是一種混合毒。”
“是由多種毒藥混合而成,普通的解毒藥劑對它根本起不到太大作用。”
“要不是貴妃娘娘誤打誤撞的,替三王爺放血治療,恐怕就算是微臣,對此毒也是束手無策。”李長寧的話半真半假。
但任誰都聽得出,他這是要把功勞都給貴妃,自己並不居功。
至於他為何如此,或許隻有他自己心裏才明白。
右相蔡暢對此嗤之以鼻,譏諷道:“堂堂太醫院的院使,竟然坦言說自己不如,不懂醫術的貴妃娘娘,還真是天大的笑話。”
賀鴻光反唇相譏道:“右相此言差矣,古人雲: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難道右相大人喜歡打腫臉充胖子?還真是讓老夫大開眼界。”
正所謂閻王打架,小鬼遭殃。
一文一武,兩位位高權重的首輔大臣,就這麼堂而皇之的,當著女皇陛下的麵,像兩個小孩子似的鬥起了嘴。
元卟離被這兩位股肱之臣吵得頭都要大了,她出言製止道:“好了,都別吵了。”
“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要吵你們找個沒人的地方吵個夠!”
右相蔡暢氣的吹胡子瞪眼,暗罵賀鴻光老匹夫,竟然敢拐著彎的罵自己無知。
可女皇陛下開了口,他也不敢造次,隻能強壓下心中怒火,狠狠的瞪了罪魁禍首一眼。
李長寧被無辜遷怒,糟了右相的一記眼刀子,也是心裏苦笑不已。
看來他也被右相劃到老國公那邊去了,他頗為無奈的搖搖頭。
元卟離端坐在龍椅上,“今日之事,事發突然,不排除是有人故意為之。”
“令:慎刑司協助刑部,督辦此案。”
“無比查出幕後真凶,嚴懲不貸,給莫汗皇朝一個滿意的交代。”
慎刑司和刑部的兩位主官,齊齊上前領命。
……
好好地一場宮宴,就這麼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元卟離去了允諾初的落霞宮,賀木槿要說一點都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
可她又能怎麼辦?
元卟離畢竟是一國之君,後宮佳麗三千那也是正常。
更何況人家允諾初是莫汗皇朝的八公主,身份尊崇。
進宮當天就被封為宜妃,位份也僅差自己一級。
哪怕隻看在兩國的利益上,女皇陛下招寢也是在所難免。
賀木槿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
那些本屬於原主人的記憶,不知怎麼的就又跑了出來。
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她剛入宮的場景。
還記得原主人進宮,就是想氣一氣淮陽王,讓他知道自己到底錯過了,多麼優秀的自己。
淮陽王不但沒生氣,反倒是對她進宮之事樂見其成。
可把“賀木槿”給氣壞了!
她進宮的第一天就被封為貴妃,入主朝陽宮。
也是在那一夜,她喝的酩酊大醉。
迷迷糊糊間,她感覺有人在她耳邊輕聲呢喃著什麼。
那些話“賀木槿”記得不是很清楚,但屬於第三者旁觀的賀木槿,卻聽得一清二楚。
“木槿,你終於來到了朕的身邊,你要相信朕對你是一片真心。”
“無論這後宮有多少女人,都比不上你的萬分之一。”
“在朕的心裏,隻有你才配做朕的女人,為滄瀾皇朝誕下新君……”
元卟離以帝王之尊,向一個女人許下一生的承諾。
隻是此時的“賀木槿”心中全然沒有元卟離這個人,她心心念念的都是淮陽王元齊。
她還以為是淮陽王來了,主動伸手勾住她的脖子。
臉頰蹭著元卟離微涼的側臉,癡癡地笑道:“元,元齊,你,你,還是,舍,舍不得我,對,對吧!”說著,還用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元卟離的胸口。
賀木槿眼睜睜的看著“賀木槿”花式作死,元卟離的臉色是從白到青,又從青到紅,最後黑的都快能滴出水來了。
她冷哼一聲,推開還勾著她脖子撒酒瘋的“賀木槿”,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