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看,奴婢在那邊的空地,搭了個葡萄架,一會兒就能把那株葡萄苗種下去了。到時候新長出的葡萄藤就能順著架子,一直爬一直爬。”
春花將裝了清水的粗瓷茶碗,遞給賀木槿。
她把小鋤頭丟在地上,抹了把汗並沒有接過碗,而是就著春花的手喝了一口。
“這邊也都差不多了,還剩下一些種子,可以留到下次栽種。”
站在陽光下,由於勞累,賀木槿的小臉被曬得紅彤彤的。
倒別有一翻貴妃醉酒的模樣,讓人心馳神往。
主仆二人並不知,元卟離就站在一牆之隔的青宵閣上,遙遙的望著她們。
魏權站在她身後一言不發,似乎這已經成為女皇一個新習慣。
如果哪日沒來,女皇都會有一陣子的魂不守舍,呆呆的看著某處,不言不語。
他還記得,女皇把貴妃送進冷宮的當天,就是在這青宵閣的最頂層對月飲酒。
那一夜,女皇喝的酩酊大醉,就蜷縮在窗邊睡了一夜。
“去問問,是誰給她們送的這些東西?”元卟離冷著一張臉,聽不出喜怒。
“陛下,您不用查了,是微臣送去給春花姑娘的。”胡驍在門外答道。
魏權把門打開,胡驍麵無表情的走進來。
“微臣參見女皇。”
“胡驍你知不知道那是冷宮?你這麼做,就不怕朕砍了你?”元卟離眯起狹長的眼眸,眸光深沉的逼視著他。
他一臉坦蕩,並無懼意,單膝跪地道:“微臣怕,但微臣並不後悔,微臣心悅春花許久,見不得,更不忍心她與娘娘在冷宮受罪。”
“微臣雖然不能多給予她們一些膳食,但讓她們自己種植一些,也能保證溫飽不至於,餓死冷宮天人永隔!”
“既然你們郎有情妾有意,朕為你們賜婚如何?”
胡驍感覺自己仿佛被一條毒蛇盯住一般,隻要他稍有紕漏,毒蛇就會給他致命一擊!
他想了想,還是搖頭拒絕道:“女皇的好意,微臣求之不得,但春花是不會答應的,或許她不敢違抗聖旨,卻會一輩子鬱鬱寡歡。”
元卟離饒有興致的問道:“這是為何?”
“女皇,春花隻比娘娘大兩歲,她們自娘娘四歲起就在一起感情深厚,不是姐妹勝似姐妹。”
“春花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在娘娘幽居冷宮時,棄她而去。”他說的都是事實,也句句發自肺腑。
魏權裝模作樣的抹抹眼角道:“女皇您看,娘娘至純至孝,代父受過。春花是娘娘的大宮女,更是主仆情深,此乃宮中楷模,理應嘉獎才是。”
“這可比那些個,在宮裏還想三想四的人強多了!”
明裏他是幫著胡驍說話,暗裏矛頭無一不指向那些,天天不務正業隻想著爬上龍床的女人。
兩人一唱一和,元卟離聽著也覺得心情舒暢。
斜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胡驍,語氣也放緩了一些道:“你做事多注意點分寸。”
說罷,轉身離去。
魏權經過他身邊時,他主動塞過去一點心意。
兩人相視一笑,合作愉快!
胡驍起身,站在窗前,看著那麵若夏花的女人。
心中真是感慨萬千,都到了冷宮還能讓女皇如此惦念的女人,從古至今也就賀木槿一人!
女皇的話無疑是給他大開方便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