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律師看了看文件,也表示沒有異議。
但他提出了一個問題:“以股票抵押,應該在證券交易所有備案。還有第三方公證人做見證的。”
林建仁說,這些都做好了的。
公證人就是餘國華和我共同的朋友,市政府工商局黃聯輝局長。你們有疑慮可以見一下他。
看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下午,我和餘聽星、段律師又拜訪了黃聯輝局長,他說確有其事。
段律師又陪同我們去了證券交易所,果真,有80%的股票已經抵押給林楓實業。
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如果餘家80%股票全給了林楓實業,那父親的股票幾乎為零了。因為剩下的19%都是其他自然人股東或者是政府要員的幹股。父親用他全部的股票換來10億元,隻為做好賠償,讓遇難者的家屬能過好餘生。
這是父親的為人嗎?
任何輪船航運都會買保險的,那父親是否有保險公司的賠償呢?
我們問了段律師,他說沒有任何賠償。因為那家投保的保險公司在輪船出事之前,就已經破產了。
所以,10億賠償金都是父親墊付的。
爸爸這幾個月承擔了太多,而一絲一毫都沒有透露給餘聽星,隻有死後才讓我們知道真相。
我又氣又難過。
這是多麼偉大的父親,還是多麼傻的父親呢?
餘聽星見我這麼難過,就安慰我說:“事已到此,別傷心了。錢財本是身外之物,既然這樣,我們就認命吧。爸爸也是做了一樁大善事。”
聽了他的安慰,我忍住了眼淚。
跟段律師告別,我們就往家回了。
等電梯的時候,聽星說他去一下洗手間,叫我等一下他。
我站在電梯口,看著遠處的珠江發呆。突然,我隔著那麵厚厚的牆,居然看到段律師坐在爸爸生前坐的椅子上,洋洋得意。
這不應該是一位律師能做的樣子。
況且,他一直是爸爸最信得過的律師。他跟了爸爸很多年,而最終卻想著奪父親的所有財產。
因為父親借款協議已經泄露,大家都知道餘氏產業即將易主,忠於父親的老員工都被排擠出了公司,包括劉副總還有財務總監,他們都離開了公司。留下來最令人信得過的就是這位段偉律師了。
可是,這樣一個明裏忠仆,暗地叛徒的人,卻在奪父親的位置。
若不是我能隔空看物,這個人也許永遠都看不出真麵目。
過了一會,餘聽星走了過來。我默默的跟他坐上電梯,又坐上轎車,全程沒有說一句話。我被嚇著了,這父親身邊的人,有幾個信得過啊。
到了家裏,我才把剛才看到的事跟餘聽星說。
餘聽星越聽越憤怒,這一切都是段律師聯合林建仁做的手腳。因為,餘氏產業這麼多年的積累,不可能一下子就垮下去的。隻有內部出了問題,才讓對手有機可乘。
爸爸被這樣一群人包圍,怎麼能過得好呢?
我坐在床上,聽星坐在床前的沙發上。我們彼此看著,又氣又急,希望對方能想出對策。
但這個時候,所有的文件都是真的,工商局、證券所都作了見證,我們怎麼能翻盤呢?
爸爸若泉下有知,應該多麼傷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