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點了。我起床。
滿房的桂花香。
街上麵傳來人們的歡歌笑語,人們是興奮和激動的。日本投降了,那些漢奸本來騎在頭上的,現在都被人拖到街上,被大家追打,唾罵。
我有些餓,肚子卻一點也不疼。以前可是餓幾分鍾立馬痙攣。現在是沒什麼事了。氤氳龍球,用這種神奇的方式治了我自小的多病。
我自小胃痛,就吃不下東西。積攢多了,營養不良。但人精瘦,模特身材,於是得到人美氣質佳的好評。但在我爸眼裏,健康才是驕傲的根本,不像我本人在各方麵權衡之後,憑漂亮這一點還沾沾自喜。
我爸在我長大期間,就沒有停止過尋醫問藥。
有一天,他做導遊時,一個旅遊團的白胡子老爺爺送給他這個氤氳龍球。金閃閃的,其實是純銅打造。
龍球上那條小龍,周身龍鱗,活龍活現。爸爸說,這是件寶物,要我好好珍惜。說老爺爺不會騙人的。
但前年,老爺爺找到我爸爸,說他孫子買房,向我爸借了20萬,至今未還。
手提包的四周已被毛巾擦拭過。餘聽星很細心。
我打開包,氤氳龍球就在裏邊——那時我一點也不相信——現在,不由得我不相信了。東西是寶物,但物是人非,心裏不是滋味。
氤氳龍球的另一麵,刻有一句詩:“心有靈犀一點通,越世傾囊意難圓”。我現在也參悟了大半。不過,要一個男人斷臂“傾囊”,卻也是非常難的事。餘聽星會不會為了斷一隻手臂,送我回去呢?
呸!呸!呸!怎麼有如此想法呀。
我的包裏還有一部OPPO手機,跟我了三年,不舍得換。
我嚐試開機,但打不開。想看看我跟女兒的照片卻不行。應該是沒電了吧,我在包裏找到了充電器,就去找插座充電。但整個房間都沒有插座,梳妝台上有一盞台燈,卻是電線直接連上的,也沒有插座。
有電就有插座吧?
我出了臥房。看到餘聽星一個人在餐廳看書。他聽到了開門,急忙叫“周姨,把菜當上來,吃飯了。”
很熱情的照顧著我。我想了想,權宜之計是穩住這裏的生活,然後伺機回去。於是,我假裝欣然接受,坐在了桌旁等著吃飯。
“軍需官先生,”我也是真餓了,吃了一碗飯才跟他說話,“你的工作很閑啊,整天陪著我不上班。”
餘聽星嗬嗬一笑,“不忙的。”
我說,你家有沒有插座,我想給我的手機充下電。
“手機?”餘聽星仿佛聽錯了似的。“你手上的東西是吧。”“為什麼要充電?你用來做什麼呢?”
這家夥對新事物的好奇遠遠超過了我們隻相處一天的情份。換句話說,這時候我存在的價值還不如一個手機。我和手機要他選,他一定會選擇手機的。
我嚇了一跳,眼珠一轉,趕緊說,“這手機呀,就是我的一個照相機。是父親從美國帶回來的,很小很小的,我們都叫它手機,叫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