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陽光下的小磨村喧囂不止,雞飛狗跳,黑壓壓的村民們將一戶人家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警戒線已經拉起,十幾名警察正在勘察現場、維持秩序。
王猛一看這情景,當時就急了。
“鄉親們?大家不要在此圍觀,你們雖然沒有進入案發現場,但是,你們破壞了凶手入侵和逃跑的痕跡。你們中也許就有凶手,要想解除嫌疑,立即散開!”王猛嗷嘮一嗓子,呼啦一聲,圍觀的村民都跑了。
“王局?”崔良棟滿頭大汗地從村民屋中迎了出來。
“下次案發現場嚴禁群眾圍觀。”王猛嚴肅地說道。
“是!”崔良棟應道,心裏苦笑,雖然他也知道群眾圍觀會破壞追蹤,但這誰能管得了啊。
“製定一條規矩,案發現場嚴禁圍觀,如有圍觀者,按照破壞案發現場處理!立警示牌!”王猛似乎知道崔良棟怎麼想,說道。
“是!”崔良棟眼前一亮,這招好,警示牌一立,規定一出,誰敢圍觀?
崔良棟佩服王猛的聰明,其實他清楚,這隻是震懾,並非真處理。
王猛走進院子裏,就聞到了一股血腥氣,那是從敞開的房門裏散發出來的。
王猛並沒有進屋,而是在院子裏四下觀察了一番。
這是一棟新翻蓋的三間大瓦房,翻蓋時間不長,門窗上的油漆還很新。
前院,地上鋪著紅磚,院子裏挺著一台農用四輪車,還有耕地和收割的機械農具,靠門口的地方是一個倉房。
後院是一片菜園子,菜園子一角是一個木板搭成的簡易廁所。
看了一圈之後,王猛這才走進屋裏。
崔良棟一直跟著王猛,他很奇怪,一般勘察案發現場都是從內至外,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從外到裏的勘察手段。
三間房,左右是臥室,中間是廚房,這是典型的農村住房的結構布局。
左側臥室裏的炕上血跡斑斑,一對中年男女倒在血泊中,炕中間,還擺著一個長方形木製的小餐桌,桌子上有四盤剩菜,兩套餐具,一個酒杯,還有半瓶當地產的青龍燒酒。
死者是一對夫妻,都在桌子的一側橫臥,男的咽喉被割斷,身上沒有其他傷口。
女死者的喉嚨也被割斷,胸部被捅了三刀,臉上被劃了兩刀,臉上的傷口翻翻著,透出森白的顴骨和牙齒。
王猛仔細勘察過之後,又檢查了廚房,連碗櫃都打開看了,之後,王猛走到另一個屋裏。
一名十三四歲的男孩躺在血染的被窩裏,咽喉和脖子上的動脈被割斷。
“死者是一家三口,孩子上初中,夫妻倆務農。生活條件一般,去年蓋的新房,拉了不少饑荒。現場沒有被翻找的痕跡。”崔良棟跟在王猛身後,說道。他的意思是可以排除財殺。
王猛點點頭,沒說話。
”他們的人際關係正在排查,重點在排查與他們有過節、有仇怨和男女方生活作風方麵的問題。“崔良棟又說道。
王猛仔細檢查了男孩在致命傷之後,才說道:”這和閏日案件一點關係都沒有,這是仿造閏月案件的殺人案。“
”啊?仿造?“崔良棟大吃一驚,驚訝地看著王猛,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雖然都是有割喉致命的手段,但是手法要比前者生疏了很多,創口麵不流暢,有停頓的痕跡。不過,不是閏日案件使用的普通殺豬刀,但使用的作案工具不是普通刀具,應該是不常見的藏刀。雖然藏刀比殺豬刀鋒利,但操作者手法生疏,切入口偏差太大,顯然沒有經驗。而閏日案件的凶手手法流暢,經驗豐富。“王猛說道。
崔良棟此時是佩服不已,單憑肉眼觀看就能從刀口看出使用的凶器,他可沒這兩下子。他絕對相信王猛的判斷。
”你和你媳婦會三更半夜不睡覺,坐在一起喝酒嗎?“王猛忽然問道。
“除非我有病。”崔良棟想都不想的答道。
王猛又走進主臥的房間。
“所以,被害夫妻是在陪著凶手喝酒,這從夫妻二人坐在一側就可以判斷出。還有,你看這桌上痕跡,在凶手位置雖然沒留下酒杯和筷子,但桌上有明顯的酒杯和湯碗留下的痕跡。如果是客人吃完先走啦,主人也不會單獨收拾走他的東西,而兩口子繼續喝酒吧?這可是半夜了?而且,碗櫃裏也沒有新洗刷的酒杯和湯碗,灶台上也沒有。這說明凶手已經帶走了這些東西。而且,必是熟人無疑,不是熟人會坐在一起喝酒?還喝到半夜?而且凶手是在吃過晚飯的時間段來的,因為,酒桌上沒留下孩子就餐的痕跡,這說明,孩子已經吃過晚飯睡覺了。”王猛說道。
崔良棟眼前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