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的看著他,她不太明白那一句——如果你走了,我會控製不住我自己,而不是你走了,我會愛上她,控製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不過,你沒有錯,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陸笙兒此生從未覺得他離她原來已經這麼遙遠,哪怕是在她知道盛綰綰懷孕的時候都沒有這樣覺得過,那張英俊的臉,顯得那麼冷漠而涼薄,好像他伸手都已經觸摸不到了,“你在美國的時候,在我心底我希望你愛上南城,那時的他還沒有遇到慕晚安,對你而言,他比我好太多。”
“薄錦墨,你什麼意思?”
英俊淡漠的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鏡片下的眼眸沉靜得殘忍,淡淡的道,“你一直覺得我不夠愛你,你沒有錯,我是沒法愛你。”
陸笙兒雙眼都呆滯了,這句話落在她的耳邊像是噩夢,毫無真實感,她甚至幾乎要站立不穩,“是她現在離開你了……還是你覺得我對你沒有她對你好,所以你覺得你愛的還是她?”
他語調依然很淡,像是在陳述一件跟他沒什麼關係的事情,“我答應過你媽媽,要照顧你一輩子,我也一直認為,你是我應該要愛的人,對不起,像一個男人愛女人那樣去愛你,是我這一輩子唯一一件盡全力也沒法做到的事情。”
陸笙兒甚至覺得自己產生的是幻覺,她無法消化她所聽到的話,她也無法理解他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或者說是從他們剛到盛家開始,麵對那個嬌氣的,萬千寵愛的“妹妹”——盛綰綰跟她那麼不一樣,她嘴巴甜,她嫌棄弄髒她漂亮衣服的孩子,她像個洋娃娃一樣,周圍的孩子都爭前恐後的討好她,她喜歡漂亮的衣服,漂亮的娃娃,她從不矜持,喜歡什麼就要什麼,盛柏要打她還隻是罵著她眼淚就嘩的下來了,她喜歡長得好看的錦墨,就整天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他的後麵,不顧他的冷臉跟厭惡。
盛綰綰跟她是完全不一樣的色彩,她看不慣她那副全世界唯我獨尊的小公主模樣,她分明是她媽媽所說的不討喜的那種女孩子的模樣,可誰都在捧著她。
她最初不屑的想,別人討好她,不過是因為她是盛柏的女兒,直到她發現,錦墨明明討厭被她纏著,但她生病的時候,他是最照顧她的那個人。
盛小公主吃藥嫌藥苦,打針要哭一陣,他平常話都不跟她說,卻在她哭鬧完傭人都束手無策準備等盛柏回來的時候,問傭人要了水跟藥哄她吃,板著一張臉,動作溫柔。
她受不了,別人都喜歡盛綰綰還不夠,為什麼他也要湊上去?
於是,她不跟他說話,也不再搭理他,開始的幾次他不知道為什麼,次數多了以後他自然是懂了。
因為她的態度,他跟盛綰綰曾一度緩和的關係又降下去了,他不再接受盛綰綰的示好,也不會再帶她出去玩。
盛綰綰很傷心,有一次她用零花錢買了一個限量版的飛機模型送給他當生日禮物,他雖然收下了,但從來沒有碰過,後來更因為傭人打掃房間的時候不小心從櫃子上麵摔下來摔壞了,盛綰綰氣得哭著跑了出去。
這十多年來,基本都是這樣的模式。
她介意他對那個女人任何一點點的好,但她從不懷疑在他心裏最愛的是她。
他現在告訴她——愛她是他盡全力都做不到的事情。
不是不愛她,不是愛別人,也不是不愛了,而是——做不到。
她陸笙兒是有多差勁,讓一個男人竭盡全力都沒法愛上?他需要以這樣的方式,來赤果果的羞辱她?
神經是火辣辣的燙,哭也哭不出來她也不允許自己哭,她卻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薄錦墨……”
男人菲薄的唇一張一合,“笙兒,對不起。”
她神經緊繃,通紅的雙眼不知是憤怒還是傷心,尖銳的質問逼近歇斯底裏,“你可以告訴我你不愛我了,你可以告訴我你跟她日久生情了,你也可以告訴我你更在乎她跟她的孩子,你為什麼要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