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章 宴請(3 / 3)

他努力不露出勉強表情來,本想再問,一看那小黃門惴惴模樣,把那話又咽了回去,暗想明日開始便有三天休沐,憑他今晚東西再難吃,我一會尋個機會摸點子肉幹出來墊吧墊吧腸子再出發,總能對付過去,出宮之後,再另尋吃的便算了,難道還能同個皇帝計較?

如是想著,衛承彥果然趁機抓了一把子牛腱子幹條收到袖子裏,被那黃門小心催著出門,上了門口馬匹,一路快跑,不過未時末就到了宣德門外,還未下馬,便見得對麵一行數人方才下馬,當頭那個甚是熟悉。

他不禁張嘴,話到嘴邊,又換了個叫法,道“節度!”

前方果然就是裴雍。

兄弟二人當著外人麵,也不多做什麼交流,先後下馬之後,一道進了宮門。

眼看被黃門帶著越走越偏,既不是從前設宴的紫宸大殿,也不是垂拱殿,也不曉得究竟要去哪裏,衛承彥少不得多做思量,前後左右看了好幾回,不見其餘官員,便挨向右邊湊到一旁裴雍身旁,低聲問道“二哥,隻請你我二人赴宴,其中不會有詐吧?”

他看裴雍看向自己,索性挑明道“從前不是有鴻門宴麼?眼下隻我們兩個,如若……啊!”

這一聲“啊”一字兩響,一響是被裴雍單手抓了胳膊往外拖,其力甚大,衛承彥隻覺手痛,二響卻是他足下一重,又做一涼,卻是自己未曾看路,一腳踩進路邊一個水坑裏頭,左邊半隻靴子都浸進了水裏。

他低頭一看,原來一條道上地麵都濕漉漉的,因這幾日雨水甚多,不曾全幹,便又遇雨的,難免有幾處坑坑窪窪,其實隻要多掃一眼,便不至於走偏,奈何衛承彥心不在焉,便著了道。

幸而裴雍眼疾手快,將他一把拽了出來,而衛承彥反應也極快,未曾踩實就察覺過來,急忙抽腿,饒是如此,那水也早灌了進去。

他心中暗罵一句晦氣,實在帶著一腳水走路並不舒服,一會又是赴天子宴,連換靴子的機會都無,隻能挨過這一晚,估計到時候腳都要泡皺了。

前後黃門聽得聲音,少不得過來問候,卻也一時並無他法。

衛承彥一肚子嘀咕到得前方宮殿門口,本還有話想要問裴雍,也再無機會。

二人幾乎沒有多做等待,才站了片刻,裏頭便做通傳,於是一道進得門去。

此刻時辰尚早,桌案卻已擺放妥當,而主位上坐著一人,素袍寬袖,十分家常服色,手中正執一冊書,不知看些什麼,卻不是天子,而是個女子。

她頭上隻簡單盤髻,綴了一根簡單碧玉簪,一聽通報聲音,便把手頭書冊放下,原地站起身來,笑著叫道“衛三哥。”

衛承彥那手已是做了架勢,習慣性正要行禮,腰才躬到一半,嘴巴還未來得及問禮,便聽得對麵人出聲。

那聲音實在熟悉,叫他不由自主抬頭去看,隻見對麵人笑盈盈的,分明也隻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可不知為何,他一眼看過去,全無準備之下,為那相貌氣質所驚,整個人幾乎呆住。

她眼睛特別好看,瞳孔又黑又圓,和眼白相襯,黑白分明,拿白水銀黑水銀來形容都過分俗氣,其餘地方,衛承彥不好去細看,總覺得自家盯著看是為冒犯,可那一張臉上無論鼻子嘴巴都過分完美,五官合在一處,實在太好看,若一定要挑毛病,便是其人有兩三分病弱之態,但那病弱又別有一番風流氣度,果然佳人絕代,令他一時不知怎麼說,隻會張著嘴巴發怔。

衛承彥愣了片刻,到底三魂回了七魄,然而腦子仍舊不怎麼會轉。

他分明其實早有一點預感,卻又不敢往深了想,也是其中矛盾重重做了誤導,此刻站在原地,自家也覺得自家傻,欲要說話,又不知說什麼好,最後隻會轉頭去看一旁裴雍,語無倫次道“二哥,這……二哥?”

又轉回頭去,看對麵女子,低聲試探道“小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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