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透窗,呼啦啦闖了進來。
馬車一旁左右都跟著魏家護衛,人高馬大。
魏方群隻看了一眼窗外,就靠在背後閉目養神。
那小廝見狀就更不覺得有什麼了,雖還認真守在窗邊,坐著坐著,頗覺困頓,那頭早一點一點打起瞌睡來。
魏方群趁其不備,悄悄將懷中匕首摸了出來,握在手中。
外城道路行人不多,眼看天色漸晚,晚霞漸收,馬車也到了萬勝門處,終於稍作停頓,開始排隊出城。
那小廝被晃得眯著了,此時察覺到馬車停住,終於清醒過來,睜眼一看,左右兩邊窗簾都大開。
他總覺得不太妥當,便道:“小爺,外頭風大,不如開半邊窗就好?”
因見魏方群不置可否,他扶地就要上前,還未來得及起身,後頸忽然一涼,儼然什麼東西貼到了脖子上。
他唬得一個激靈,連忙回頭,卻見一直不怎麼做聲,看著斯斯文文的那一位魏家小也麵色發紅,一手扶著車廂,一手持把匕首,而那利刃處正抵著自己側頸。
小廝才要叫喊,就被魏方群拿手捂了嘴把,又拿半身擋著窗口處,低聲道:“閉嘴,再喊得大聲點,我手一抖,你喉嚨就要多個窟窿!”
那小廝哪裏還敢說話,隻好眼淚鼻涕直流,頭也不敢點,更不敢搖。
魏方群全不做理會,因見馬車靠邊而停,便把那小廝雙手綁了,又拿團布往其嘴裏一塞,拿人後背擋在左側窗口處,自己卻是從右側窗口扶窗一個鑽躍。
他自小習六藝,騎術不差,又是康健年輕身體,鑽翻出馬車後,趁著那兩名護衛還在另一側,如同背後有狗攆一樣甩開膀子往不遠處一排桌案地方跑。
才跑出幾丈路,倒是那車夫先發現不對,回頭一指,便做喊叫。
兩名護衛早下了馬,此時急忙上馬來追。
魏方群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但終於還是早了後頭追兵一步,當先到了那一排桌案邊。
他一手去拿懷中文牒,伸手擲在桌上,大聲嚷道:“小爺要應征從軍!”
語畢,一麵去擦頭上熱汗,一麵卻是回頭看向追來護衛,對著二人輕蔑一笑。
——能應征的又何止魏寥甫一人?
魏凜給侄兒謀出路,難道那路自己就不會走了?
至於所謂北上徐州,隻要能應付過這一時情急,將來自然另有應對之法。
他就不信,魏凜能眼睜睜看著親生侄兒送死!
……
城門處發生的事情不多時就傳回了魏宅。
回話的管事並無半點請罪意思,魏凜聽完之後,臉上竟然也沒有絲毫不虞之色,隻揮了揮手,正要示意對方退下,忽然一頓,又道:“去給寥甫把事情說清楚。”
管事的當即應是,一退出屋子,便將手中捧著的一份信函交給了邊上仆從,鄭重囑咐道:“拿老爺的拜帖,把這個送去西營請轉裴節度,務必小心,不要怠慢了。”
又同另一人道:“你跟著一道去,不要出了簍子。”
那仆從雙手接過,後頭那人也立刻領命。
兩人匆匆而去。
***
趙明枝卻不知道後頭發生了這些個亂七八糟的事情。
她忙活一日,直到傍晚時分才把安排好的行程全數完成,實在身心俱疲。
等問明了時辰,再看裴雍時聲音都蔫了,道:“都戌時了。”
又道:“原想著要是今天事事都辦得快,還能同二哥出去好生吃一頓飯。”
裴雍一手扶著車廂,另一手則是伸出去給她去搭,低聲道:“不耽擱吃飯,先上馬車,我著人在家中備了菜,還來得及少少墊幾口再回宮。”
中午那一頓吃得匆忙,趙明枝早已肚腹空空,聞言也不囉嗦,當即上了馬車。
這一回馬車沿著禦街直奔而行,在潘樓街一處宅院外左近停了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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