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熏低頭吃著三文治,半晌瞥了南憑崖一眼,又說:“不然我們去看音樂劇吧?”
南憑崖一愣,半晌才說:“好。”
穀熏又說:“我提前搶到了《天鵝湖》的票。”
南憑崖問:“為什麼要搶?”
穀熏心想:像是南總這樣的人確實不用搶票吧……像我這樣提前幾個月搶票的事情,他一定無法理解。
“因為很火爆啊。”穀熏簡單地解釋,卻並不指望南憑崖理解,隻說,“我想看很久了,如果你也感興趣的話,可以一起來。”
南憑崖說:“我感興趣。”
穀熏試探:“你對《天鵝湖》感興趣嗎?我怎麼從不知道?”
南憑崖答:“那你現在知道了。”
看著南憑崖這副不溫不火的樣子,穀熏不禁懷疑自己是否自作多情。
穀熏半尷不尬地說:“好吧,如果你不喜歡,也不必勉強自己。”
“我為什麼會勉強自己?像你說的,因為我是老總,所以你很難拒絕我。相應的,因為我是老總,我很容易就能拒絕你。簡直不需要為難。”南憑崖一臉認真地分析,“我現在答應你,一定是因為我願意。”
南憑崖認為自己一番話表達了“盛意拳拳”,但聽在穀熏耳裏卻是“高高在上”。
穀熏半晌隻得扯出一抹笑容:“那我謝謝您賞臉呐!”
“不客氣。”南憑崖答。
穀熏心中真是又無奈、又疑惑,陷入一種迷霧似的茫然中。
工作的事情也是千頭萬緒。
穀熏以品牌總監的身份到新加入DH集團的“神都明輝”任職。因為收購的事情,“神都明輝”高層也大換血了,新任總裁是一位OMEGA女強人,名叫徐薇玫,年齡不過四十,身材、容貌保養得非常好,活脫脫的一位時尚靚麗的知性美女。
徐薇玫和穀熏都是南憑崖直接欽點的,二人倒是一見麵就惺惺相惜、分外客氣。穀熏喊徐薇玫“徐總”,徐薇玫也喊穀熏“穀總”,喚得穀熏滿身雞皮疙瘩。
“您是總裁,喊我小穀就好了。”穀熏謙虛地說。
徐薇玫說:“那可不行,你是總監,那可不是‘總’嗎?再說了,我要是喊你小穀,那喊你助理什麼?喊你底下的人什麼?豈不都亂了套了?”
穀熏這才接受了“穀總”這個稱呼。
期間,穀熏回了一次DH總部,迎麵遇上了一個老熟人——陳篤。
他幾乎已經忘了這個人。
但一看到陳篤,穀熏就立即想起了剛進DH的日子。他在陳篤管理的後勤部門裏忙裏忙外,還被陳篤冷嘲熱諷、頤指氣使,當時穀熏的心裏自然還是有不滿的。但現在這些不滿都隨著時間消逝,變得不可追憶了。
人世就是如此,大多事兒回頭一看都不是什麼事兒。
當初鼻孔瞧人的陳篤碰見了穀熏竟然立即彎下了腰,殷勤喊道:“穀總好啊!”
穀熏頓時滿身雞皮疙瘩。
他想起了當初陳篤昂頭翹腿喊“小穀,還不幹活”的樣子。
陳篤自然沒有當初的樣子了,隻滿臉堆笑:“穀總不是在‘神都明輝’指揮作戰嗎?怎麼今天又回來了?”
“我回來給南總交個資料。”穀熏淡淡說。
陳篤笑了:“這種小事兒,隨便打發個人來做不就行啦?還自己親自來呢?穀總真是勤奮。怪不得這麼得到南總的器重!”
大約是陳篤說話過分肉麻了,穀熏聽得非常不自在,頭皮都發麻了,撐起一絲笑容:“這是什麼話?大家都是為集團打工而已。當然要勤奮。”說著,穀熏便找話結束這次談話:“哦,我還約了南總見麵,先上去了,有空再聊!”
“好呀!有空再聊啊,穀總!”陳篤朝穀熏熱情地揮手。
穀熏則頭也不回地鑽進了總裁辦專用電梯。
看著電梯門緩緩關上,陳篤啐了一口:“這小子,多大的臉,升了職就不認人了!”
穀熏到了總裁辦,那兒的人自然也是滿口“穀總”的,就連趙莫為、妮姬塔也跟著喊他“穀總”了,鬧得穀熏一時臉紅。
趙莫為拍了拍穀熏的肩膀,把他領進了會客室,說:“南總在見客,你在這兒先坐著等等。我給你泡杯茶。”
看著趙莫為真的泡起了茶,穀熏忙攔著:“趙秘,您這是耍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