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穀熏更驚訝了。

南憑崖說:“我現在開的車也是公司配車,並不是我本人名下的。”

穀熏竟然不知該說什麼。他感到這是一個令人尷尬的話題,便說:“難道南總會離開公司嗎?”

說完這話,穀熏就更後悔了,這說得太不合適了。

沒想到,南憑崖並沒有生氣,而是堅定地說:“我不會離開。”

“啊?”穀熏並沒有理解這份堅定,反而覺得有些迷糊。

南憑崖卻指了指沙發,說:“你坐。”

“好的,謝謝。”穀熏小心地在沙發上坐下,屁股隻坐椅子三分之一的地方,十分拘謹。

南憑崖給穀熏倒了一杯水。穀熏連忙欠身,雙手接過水杯:“太感謝了,我自己來就好。”

“你就當在自己家裏就好。”南憑崖說,“不必拘謹。”

“哦,謝謝老板。”穀熏嘴上答應著不拘謹,但是姿態還是十分的拘束。

南憑崖也坐了下來,說:“你今天下班比平常早,是為了相親嗎?”

穀熏本來還喝著水,聽這話差點要噴水——你還叫我當自己家一樣別拘束呢!你這樣問話,我能不拘束嗎?

穀熏握緊了手裏的水杯,緊張地解釋:“不是,我是想去商場實地考察一下‘神都明輝’的情況。並不是為了……那個……相親。”穀熏嘴裏吐出“相親”兩個字的時候特別別扭。沉默了兩秒,穀熏又解釋:“隻是在門店偶遇了小宋,就一起去喝了杯咖啡。”

“嗯。”南憑崖點了點頭,又問,“所以,你最近在相親嗎?”

“啊?”穀熏沒想到南憑崖會就“相親”的話題深入討論,便略感窘迫,“也、也不算……我最近的重點還是在工作上的。”

南憑崖不置可否,仿佛若有所思。

穀熏可受不了領導的沉默,又心虛地繼續解釋:“我的意思是,現階段我的還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私人的問題都是擺在後頭。我的精力和時間肯定是主要奉獻給公司的……”

南憑崖打斷了他的話:“我明白你的意思。‘升職發財’是你的首要目標。”

穀熏臉都紅了,沒想到南憑崖還記著這話呢!穀熏多後悔在南憑崖麵前直言了“想要升職發財”——這話太沒有水平了吧!好歹也說個“尋求事業上的突破”、“實現個人在職場上的發展”,這“升職發財”聽起來也太俗了!

“我……我……”穀熏試圖讓自己在南總心中的形象不那麼俗氣,解釋道,“我確實想要專注事業,實現個人的成功。在這個社會上……”

南憑崖再一次打斷了他的長篇大論:“就是升職發財嘛。”

“呃……”穀熏的言語蒼白了,“對,就是升職發財。”

南憑崖點頭,說:“這是無可厚非的。你不必為此羞愧。我在剛工作也渴望升職發財的。”

穀熏有點驚訝:“是嗎?所以南總現在不想升職發財了?”

“我現在已經發財了。”南憑崖回答,“而且做到我這個職位,也沒得再升了。”

——也、也是哦……都做到董事長兼總裁了,再升,那就是升天了。

穀熏摸了摸鼻子,幹笑著說:“南總在這樣的年紀就實現了多數人奮鬥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目標,真的是當代年輕人的模範。”

“但我現在覺得自己當初太專注於事業了。過分忽視了個人問題,這一點是很不好的。”南憑崖莫名其妙地對著下屬開展了自我檢討,“因此,我的生活質量並沒有因為我的個人成就而提高太多,這是一種缺憾。”

——玩兒我呢?你現在開著豪車住著豪宅一身私人訂製跟我說你生活質量並沒有提高太多?

穀熏幹咳兩聲,擺出了受教的樣子:“是這樣嗎?”

南憑崖又說:“所以,我不建議你為了個人的職業發展而忽視私人生活的質量和親密關係的建設。”

“啊?”穀熏愣了愣,花了半分鍾來消化南憑崖這話的意思,“那……那南總的意思是,鼓勵我多去相親、多搞幾個對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