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穀熏就跟隨舒翡翠到了項目組開展工作。“春風精華露”是DH集團旗下品牌“花葉行”的新產品。舒翡翠和穀熏暫離DH總公司,先去了“花葉行”公司報道。
舒翡翠去的時候十分威風,開著一輛豪車,下車的時候還讓穀熏幫他開門。穀熏自然順著他,替他開門、拎包、買咖啡,做的助理的活計,毫無怨言。舒翡翠看著穀熏這麼恭順,反而來氣:“你這低三下四的樣子真可厭。”
舒翡翠說是名門出身,但那素質確實不敢恭維。他張嘴能說一千一百句惡言惡語,但穀熏也就一個應對策略——裝聾。
舒翡翠見穀熏跟一堵牆一樣,怎麼打擊都沒反應,便是越來越氣,索性加倍地使喚他。不過,穀熏在後勤部已經曆經磨難了。說起來,在給下屬穿小鞋這一項目上,嫩瓜娃子的舒翡翠是遠遠不及老油條陳篤的。陳篤那關穀熏都熬過來了,難道還怕舒翡翠麼?
這天他們在“花葉行”工作到快下班,舒翡翠找了一箱資料來,堆到了穀熏桌子上,說:“你今天把這個看完,做總結。明天交給我。”
穀熏看著一箱材料,頭痛不已,但對方是自己領導,隻能認了。“行,沒問題。”穀熏點頭。
舒翡翠下班,特地噴了新買的香水,張揚地到達餐廳。曲川早在那兒等他了,還拿出了一束矢車菊塞到舒翡翠懷裏。舒翡翠笑著說:“我看你好像很喜歡矢車菊啊?”
曲川點頭:“是啊。”說著,曲川歎氣:“非常喜歡。”
二人用過餐後,正準備離開,卻發現天上風起雲湧,下了滂沱大雨。二人都沒帶傘。曲川是個生活白癡,遇到這種情況完全不知道怎麼辦。巧的是,舒翡翠也是個生活白癡,連去餐廳借傘這種事都想不到。
舒翡翠便隨手拿起電話。曲川問:“怎麼了?”
舒翡翠說:“我打電話,叫我助理來送我們回家。”說完,舒翡翠還神秘一笑。
很快,穀熏就抱著傘來到了餐廳門口。來得匆忙、又是搭乘公共交通工具,穀熏看起來頗為狼狽,褲管都濕了,頭發略帶淩亂。當他這樣跑到曲川的麵前時,心態是崩的。雖然他對曲川沒有任何舊情,但換做誰都不希望自己在前任麵前看起來很慘。
這是自尊問題。
舒翡翠挽著曲川的臂膀,斜眼看著穀熏,說:“辛苦你了,小穀。”
——辛苦你媽。
“不辛苦。”穀熏將雨傘遞到了舒翡翠手裏,“沒別的事的話,我先走了。我還要回去整理資料。”
“去吧。”舒翡翠的語氣讓穀熏聯想到古裝劇裏的奸妃說“跪安”。
但穀熏也隻得“跪安”,扭頭就跑了。
他撐起雨傘,快步地在濕漉漉的地板上行走,一步一步,踩出深深淺淺的腳印。他略帶倉皇,唯恐自己狼狽的樣子被人看去了,卻不想一個腳滑,摔了一大跤。摔得他屁股疼、自尊心更疼。
遠遠看著,舒翡翠笑出聲來:“哈哈哈!你看他像不像一條落水狗?”
曲川不可置信地看著舒翡翠:“你怎麼可以這麼無禮?”
舒翡翠愣住了:“什麼?”
曲川放開了舒翡翠的手,飛快地跑向了穀熏。走得急切,曲川忘了打傘,冒著雨就跑到了穀熏身邊。
穀熏剛爬了起來,就聽見曲川的聲音“小熏,你怎麼了”,穀熏聞聲扭頭,眼瞅著曲川一腳踩中了剛剛自己踩過的水坑。頓時,水花四濺,曲川如同保齡球一樣滾向了穀熏,剛剛奮力爬起身的穀熏又被撞倒在地。二人猶如保齡球相撞墜地之後又被汙水沾成了倆大番薯。
待倆大番薯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卻見舒翡翠撐著傘跑過來,一腳踏進了剛剛二人踏過的水坑,正以一種類似大鵬展翅的姿態往二人麵前飛撲而後迅速帶著二人墜地。三人咕嚕咕嘟地滾在了水潭裏,如是,三位眉清目秀的小夥子摔成了三隻泥汪汪的豬頭。
慘還是穀熏慘。
隻有他摔了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