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見識了。”南憑崖笑了笑,似乎也不太生氣,但目光卻很冰冷。

李念榮察覺到南憑崖胸中似壓抑著怒氣,自然得意非常。

而台下的人也樂於看這一幕,還希望兩位大老板撕得更響一些呢!正所謂:看熱鬧不嫌事大!

但是籌備此次宴會的鬆齡和陳篤兩位負責人卻已經背脊都滴滿冷汗了:這次宴會是他們主辦的。南憑崖在會上丟了麵,回頭說不定遷怒他們兩個!

卻不想,這時候穀熏卻往前走了出去。

“你幹什麼?”陳篤壓低聲音喝道,“你上去做什麼?找死啊!”

穀熏心裏也知道自己這次上去很可能是找死,可他想著“富貴險中求”,衝上去炸死也好過在後勤部磨死!

穀熏一腳踏上了舞台,說道:“可我怎麼看著這個矢車菊藍不是一百年曆史的那種。”

這個默默無聞的OMEGA新人,根本無人認識,此刻說了這麼一句話,倒叫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他身上了。

李念榮臉色微變:“你懂得什麼?我這個可是矢車菊藍寶石。”

“是的。”穀熏用力點頭,又說,“可是一百年前就絕礦了的那種是克什米爾產的。您這個……是馬達加斯加的吧?”

所謂的矢車菊藍藍寶石據說是頂級藍寶石,正是“物以稀為貴”。克什米爾的藍寶石礦在一百年前絕礦了,因此,克什米爾產的矢車菊藍成為了稀世珍品。但殊不知,馬達加斯加也能出產類似色澤的藍寶石,也是價值不菲,但卻算不得珍品。一般人通過肉眼是分不出的,穀熏這個窮小子自然也不可能一眼認出區別來。

他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想起了剛剛偷聽到了的李念榮在廁所裏說的話“我今天就非得讓他下不來台了……對啊,惡心惡心他也不錯呢……嗯……當然是馬達加斯加啊!我有錢無處花嗎?——啊,沒事兒,陳董這個人啊,不愛惹事兒……陳董就算知道了,也不會說的!”

原本穀熏也沒明白這段話什麼意思,但等李念榮拿著藍寶石上台時,卻一下子想明白了。李念榮拿著矢車菊藍想讓南憑崖下不來台,但又不舍得送克什米爾的,便拿了馬達加斯加的充數。畢竟,這兩者十分相似,肉眼無法區分。而陳董雖然是行家,但因為個性溫和,即使回去發現了也不會拆穿。所以李念榮這麼做沒什麼風險。

此刻這事情被穀熏當堂揭破,李念榮的臉一時間扭曲了:“你……你胡說什麼?你這小子!難道是說我拿次貨來蒙陳董麼!陳董可是這個寶石行當的大行家!”說著,李念榮拉著陳董,說:“您說說、這是不是上好的矢車菊藍?”

陳董也是如李念榮說的那種“最不愛惹事的”,便嗬嗬笑著說:“我最近有點老花,看不出來。”

這鬆齡也忙上台圓場:“嗯,看來李總和南總對陳董對很有心呢!相信陳董也非常感動!我們給點掌聲吧!”

“慢著。”南憑崖緩緩說,“李董,你確定你這個寶石真的是克什米爾產的麼?”

李念榮此刻站在眾人的目光之下,舞台的聚光燈打在他的臉上,曬得他的皮膚發燙,他的臉頰也有些發紅了。“咳咳!”李念榮幹咳兩聲,挺起胸膛,說,“是我一個朋友賣給我的,不可能有問題!”

南憑崖淡淡一笑,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寶石放大鏡,說:“我這兒剛好有檢測用的放大鏡呢。”

穀熏站在一旁,離李念榮很近,已經看到李念榮的額頭上滴下了一行汗珠了。

南憑崖將放大鏡遞到陳董麵前:“您是行家,您來給李董看看?”

陳董嗬嗬一笑,還是那句話:“不了、不了,最近眼花。”

南憑崖瞥了旁邊的穀熏一眼,說:“你來看?”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穀熏身上了。

穀熏愣在了當場,抬頭看著南憑崖,隻見南憑崖沐浴在燈光之中,皮膚白得似剔透的玉石、眼睛則像聚光的琥珀。

穀熏伸出手,接過了南憑崖手裏的放大鏡。在手指碰觸到了南憑崖掌心的那一刻,穀熏的心髒不可控製地狂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