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有些刺眼,李沐努力嚐試著將上下眼皮分開。試了幾次,終於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天空很藍,藍得耀眼。
一種從未有過的虛弱感傳來,不由怔了一怔,身體的異常狀態令他十分吃驚。顧不得這些,掙紮著立起身來,打量著四周,心中有些錯愕。
這是一片林間的草地,雜草野花散發著沁人心脾的清香。前麵不遠處,有一道澄澈湍急的河流。河流兩岸,到處是柳樹。
漫天紛飛的柳絮,將眼前的一切襯托地那樣安寧祥和。
但李沐卻忽然感到一陣冷徹心神的寒意。他全身的肌肉不由自主的瞬時繃緊,汗毛根根豎起,整個人一下子處在一種高度警惕的狀態中。
怎麼會是春天!這是哪裏?
不是就在剛剛,一場冬季罕見的風暴雲席卷覆壓了組織基地麼?
風暴雲強大的磁場影響了組織的係統,組織內上上下下都在應付風暴雲帶來的混亂局麵。
就在那時,自己趁著組織的疏忽,終於用體內的炸彈引爆了那個實驗室。
在那一瞬間,似乎看到身體被氣浪掀到半空,化為灰燼,與滾滾翻湧的風暴雲融為一體……
可是自己怎麼又活了?
下意識地握住左腕,那裏一個金屬的環扣傳來森森的寒意。這是一個隱形的儲物環扣,它是最新的科技成果,訓練與武器裝備的結合體。
這個隱形的儲物環扣,就是從那個國際最尖端的隱秘實驗室研究出來的。其功能之全,威力之強,就說是極端殺器也不為過。
但是這個成果,要運用到實踐中,卻是絕非易事。因為它對使用者的身體資質與意誌能力要求極高。
能有幸能配備這種極端殺器的,隻有十一個人。這十一個人,無一不是通過了最嚴格、最血腥的考驗。李沐,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在某種程度上,對於行走於刀鋒上,出入於生死間的人來說,裝備就等於生命。隨著這儲物環扣的層級,一步步在自己的配合下提升,李沐已經將它看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慣用的裝備雖然還在,但是抓著左腕的右手卻傳來一種異樣的觸感,又讓李沐渾身一震。
手腕,怎麼會這麼細?
低頭看時,不僅僅雙臂的長短粗細有些奇怪。就連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是怪異無比。什麼時候穿上的這身怪衣服?盡管絲綢的衣物穿在身上寬鬆舒適,可李沐卻連連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換上過這件衣服。換句話說,之前在一個長短不知的時間段裏,自己失去主觀的意識,出現過這樣的一個盲點!
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意識的盲點就等於闖進鬼門關一趟。也就是意味著有一個時間段內,自己曾經處在一種任人宰割的狀態。
好險!
但是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環顧四周,隻見不遠處一株柳樹下,拴著一匹馬。那馬裝著玉勒頭,馬鞍裝飾華美,奢華地有些誇張,似乎是哪個風景區的遊樂項目中使用的馬匹。
可是偌大的地方,除了自己,根本沒有其他人。目光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在自己身旁的草地上。
那裏有一根木棍。確切說,是一根已經斷為兩截,胳膊粗細的樹枝。
這裏雜草野樹叢生,本來一根枯樹枝並不引人注意。但是多年的血火拚殺,讓李沐一眼就看出了異常。
這枯樹斷處的痕跡,似乎是敲打在什麼東西上打裂斷開,是人為而非自然之力。斷茬痕跡還很新,說明碎裂的時間還不久。
摸了摸後腦勺傳來陣陣疼痛的包塊,李沐心下清楚,這枯枝隻怕就是砸在這個部位被敲斷的。
腳下野花從裏,還有一個小布囊以及幾塊碎裂的布片。
彎腰撿起,仔細看了一眼。這小布囊古色古香,正中繡著一朵牡丹花,花上有兩隻栩栩如生的蝴蝶正在翩翩起舞,這讓整個小布囊都充滿了靈氣。
捏了一捏,小布囊裏似乎裝了一些東西。打開來,一股濃烈的香氣撲鼻而來,李沐不由皺起了眉頭。
這似乎是女人們喜歡的那種返古風格的香囊飾品,但是比起自己以往見到的,要精致很多。
那幾塊大小不一碎裂的布片,看不出什麼質地,像綢又像紗,感覺是扯壞了的衣衫一樣。
正詫異中,忽聽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警覺的一個閃身,李沐的身形便隱在一株柳樹後。這個動作做下來,不由心裏又是一驚,自己身體的行動,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遲滯笨重?
來不及考慮清楚,便聽到有人輕聲呼道:“公子……公子……小人可以過去了麼?”
公子?聽到這種返古的稱呼,看看自己身上的服飾,又掃一眼這陌生的環境,再想起爆炸的那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