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扔了折子，接過青兒泡的茶，笑道：“你這泡茶的手法，倒昔日朝陽宮裏的那小宮女越發像了。”
青兒低頭，不敢邀功，“奴婢是將軍調教出來的，做什麼自然會合將軍心意些。”
陳匪一呆，問她，“那她呢？她對你可滿意？”
青兒自然知道陳匪說的是誰，她苦笑了一下，“將軍應當明白，隻要青兒是將軍的人，無論青兒做什麼，阿夕姑娘都不可能對青兒滿意的。”
陳匪又是一呆，良久後，掩下一抹痛色。
是啊，青兒說的一點沒錯，她那日能對佟春說出那樣的話，又怎麼會毫無芥蒂的接納青兒呢。
“聽佟春說她近日與浣衣院裏的另一個小宮女走的甚是親近？”
青兒心下道，豈止是親近，好的都跟姐妹似的，但青兒不知將軍問這話是何意，從他的表情也看不出來是喜是怒。所以她隻好不開口，陳匪先行開口。
果然，見青兒不說話，陳匪又道：“她本不是容易與人親近的人，怎麼會這麼快就有了要好之人？”
陳匪讓佟春去查過，這十年天牢之災，也不見她與誰要好過。
青兒想了想道：“雖然姑娘表麵看著涼薄，但人到底是向往溫暖的。浣衣院裏的那宮女因為姑娘吃了些苦頭，姑娘待她好，或許也有些愧疚之意在裏頭。將軍應當也知道，姑娘性子軟，什麼都不怕就怕欠著人家。姑娘那日替二公子說話，不也是因為覺得欠著二公子麼？”
陳匪若有所思地看了青兒一眼，然後道：“你不怕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比佟春那小子有眼力見多了，知道我愛聽什麼便挑著說什麼給我聽。”
青兒低下頭，神色自若地道：“奴婢說的是事實，倘若姑娘真對二公子有情，當然大赦之時她明明有機會出宮，她要是出了宮找個地方躲起來，二公子定能尋著她的，到時他們再遠走高飛，將軍這裏自不會發現什麼，老將軍那裏又不管二公子。這總比姑娘留在宮裏強。”
陳匪覺得她說的不對，反駁道：“陳饉雖遠在薊州，可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他們想遠走高飛？哼，那也要能走得了才行。
青兒低眉順眼，順著陳匪的話說，“的確是這樣，可姑娘又不知道這些。她要真念著二公子，肯定不會留在宮中的。況且，那日二公子請婚，姑娘不也是有機會的嗎？她不照樣選擇了留下。”
陳匪還未開口，青兒便截下他的話道：“將軍想說的是那是因為這宮裏有姑娘惦記的人是嗎？可是將軍，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上皇上時日無多了，姑娘豈能不知，她要真狠下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青兒說完，陳匪哼了哼，“青兒你可知，就憑你方才說的那些話，都夠砍你一百次的了。”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陳匪臉色明顯見好，一點也不像要把青兒拉出去砍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