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活的時候,她問柳兒。
“柳兒,你想你娘跟姐姐嗎?”
柳兒幹活的手一頓,隨即恢複如常,點點頭道,“想的,村裏的那個屠夫脾氣不好,賣了肉的錢都用來打酒喝了,一喝酒就打人,他前麵的那個夫人便是他喝醉了的時候給打死的,他自己的老娘也被他打瞎了一隻眼睛,腿也是瘸的。”
她又道,“我姐姐賣給的那個人家倒是挺有錢的,不過那家老爺已經六十好幾了,我姐賣過去的時候,我跟著牙婆子去遠遠地看過一次,那人拄著拐杖,走路顫顫幽幽的,身子看著虛得很。不過,聽人說,他比村裏的屠夫還可怕,他最喜歡的是玩小姑娘,玩膩了就賞給自家的下人,等到下人們玩殘了就往井裏一扔,聽說一到晚上,路過那井邊的人總是能聽到裏麵傳來的哭聲。”
說著柳兒便垂下眼睛喃喃道:“就是不知那是活人哭的還是死人哭的。”
她說完抬頭去看阿夕,“所以阿夕,你看我的日子比起我娘跟我姐姐起來,是不是好很多。起碼沒有人會隨時要了我的命不是嗎?”
阿夕握著柳兒的手,兩雙冰涼的手,都試圖給對方傳遞些溫暖。
“不過阿夕,我娘說了,讓我跟我姐都忍著,遇著什麼事都得忍著,因為我們得活著,隻有活著才有希望,隻有活著我們才有再見的機會。到那時,我們一家人就又可以團聚了,到那時候,我既有娘又有姐姐,就什麼都不怕了。”
阿夕也道:“是啊,到那時候,你就什麼都不怕了。”
青兒還像之前那樣,每日都要去浣衣院至少一趟,如此幾次之前發現阿夕跟柳兒特別地好,這事她雖然沒有跟陳匪說,但是跟佟春提了提。
佟春也是個精的,當下便把柳兒的身家查了個底朝天,什麼問題也沒有,但他總覺得不安。
遇著阿夕的事他還不能像青兒一樣,青兒可以找他商量,他可再沒有可商量的人,所以思前想後,他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了陳匪。
不過,佟春話說的了委婉,隻道,“姑娘在浣衣院裏得了那位叫柳兒的不少的幫忙,我查過了,是苦人家的孩子,沒有辦法才賣到宮裏來,比姑娘進浣衣院晚,進浣衣院也是機緣巧合,不像是有人刻意安排。”
陳匪點點頭,“先不管她,看看再說。”
佟春這才鬆下一口氣,覺得事情總算不是卡在他那裏了。
說完浣衣院的事,佟春又道:“二公子那邊沒有什麼動靜,兩位鏽娘在府上吃好的用好的,不過,跟二公子還未有夫妻之實。”
陳匪問的奇葩,“為什麼還沒有夫妻之實?”
佟春瞪了瞪眼,但總不能說陳匪的問題過於奇葩,他總不好讓人直接把二公子給扒了,然後強按著他與那兩位鏽娘行了周公之禮吧?要真那樣,且不說二公子怎麼待他,老將軍那邊怕是會把把他用刀子割成一片一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