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天才是除夕,但宋嶼的大姨早早就托人送來兩大盆的金桔,寓意吉祥招財,黃燦燦地擺在院子裏,上麵還掛著大紅包。
除了金桔樹,還有大紅大紫的花卉盆栽,宋嶼對這些倒是沒太深入了解。
隻是這樣裝扮後,年味很重,滿眼都是姹紫嫣紅。
“好了嗎?”
席衍在門口等著,外套著黑羽絨服,高領毛衣,手上戴了塊理查德米勒。
看起來帥還保暖。
“來了。”
宋嶼從裏麵跑出來,穿著情侶裝,反身關上門。他把鑰匙揣兜裏,揚起一張笑臉,“走吧。”
“等等。”
席衍蹲下來,單膝跪在身前,摸了把褲子,“又沒穿秋褲?你想要老寒腿是嗎?”
宋嶼:……
他向下瞄了眼席衍的腿,筆直又長,“你也沒穿秋褲吧,那我也不穿。”
結果外表看似高冷男神的席衍一臉有所準備的,掀開褲腳,一條格格不入的秋褲貼著腿。
宋嶼:……
啥也別說,認命地回去換褲子吧。
“不是,我還年輕,我體熱不怕冷。”
宋嶼伸手想把席衍拽起來,“走啦,買個年貨而已很快的。”
“不行。”
席衍扯著他的手不放,“進去穿秋褲。”
買年貨,他們沒去超市,而是去最近的“年貨一條街”。
這種都是臨時搭起來的棚子,隻在春節期間出現,最壯觀的是你站在最前麵,能看見整條街鮮紅鮮紅的,仿佛這一年的紅色都在這。
人來人往裏,宋嶼感到很新鮮,這是在父母去世後第一次為春節準備。
他走到每個攤位前,拿起特色的剪紙窗花,除了滿滿的感歎就是二話不說的買買買。
雜七雜八的東西買了不少,最最重要的對聯宋嶼一直沒挑到喜歡的。
合眼緣是個很玄乎的事情。
在宋嶼挑對聯的時候,隔壁就有人在現寫,席衍也隨意瞄了一眼,“不滿意的話,我們可以自己寫。”
“嗯?”
宋嶼頓實力來了興致,“你還會寫書法?”
席衍道:“嗯,練過兩年,寫得還可以。”
宋嶼知道一般席衍說“還可以”就是等於很流弊的大佬水平,他當即就放下對聯。
和店主交涉之後,對兩個這麼年輕的小夥子想要自寫對聯有些意外,“當然沒問題,這些空聯你們隨便用。”
店家沒想他們能寫成什麼樣。
剛好現在沒客人,他就圍在旁邊看,隻見那名麵容冷峻的男子提筆有力。
落筆行雲流水,每個字收展自如,力而不失,展而不誇,自帶種淡然和悠遠的味道。
把店家都看到呆住,這家夥神仙啊,一看就是練過的。
席衍放下筆,“好久沒練了,你看看喜不喜歡?”
宋嶼隻是一眼就被驚豔了,已經不是用好看來形容,是那種對待藝術品的境界,“太喜歡了,以後每年的對聯,我就讓你寫。”
在等墨幹的空擋,店家拉著席衍硬是要他多寫幾個字,最後硬要不收他們錢。
“已經很少能看見書法寫得這麼大氣的年輕人了。”
回去之後,搬梯子,掛燈籠,貼窗花。
至於對聯他們打算到年三十貼。
忙了一天的兩人躺在床上,席衍在他旁邊抱住他,“你看這窗上的福字,要是換成囍字,像不像是新婚夜。”
宋嶼有些困,往他懷裏鑽,“你想得美。”
席衍低頭吻了吻他的發頂,“是挺美的。”
第二天,宋嶼和席衍去了露天的溜冰場。
又過一天是除夕了,他們早早起來貼了對聯,放鞭炮,院子裏除了白雪就是紅屑。
宋嶼靠著席衍的肩膀看春晚,腳邊還團著一隻貓。
紅薯比起之前正常的體格,似乎也跟著幸福肥,整個貓膨脹到過分,大約是橘貓的天賦吧。
晚會播放到零點倒計時,落地窗外炸起絢爛的煙花,映照進大廳裏。
一聲接著一聲,如同滿天流星墜落深空,美好得如同夢境。
宋嶼踩著柔軟的居家拖鞋,推開玻璃門,院子裏的花香氣沁滿。
他稍抬頭,繽紛的煙花投射進他清澈的眼底。
席衍走出來。
煙火盛大又絢爛,同時落在兩人身上。
席衍拿出一封紅包,“新年禮物。”
宋嶼側頭,“這麼巧,我也是紅包。”
交換紅包。
宋嶼低頭拆開席衍給的紅包,裏麵裝著嶄新一張五元和四張一元錢。
和席衍的身份證。
而席衍手中的,是宋嶼本人的身份證和戶口本。
宋嶼笑彎了眼角。
“真巧。”
席衍抬起手臂,緊緊抱住眼前的人,“遇見你,是我最美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