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醫院時,妻子說:“剛才醫生來找我簽手術通知書,我簽不下手,所以叫他等下再來找你簽。”我知道浩仔是必須做手術的,否則斷然不會有生存下去的可能,所以心裏並不是怎麼害怕。正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最後結果如何還是看老天的憐憫吧!
我怕擔誤了浩仔的手術,便親自去找醫生。醫生說了一些浩仔情況和手術具有一定危險度後,遞了浩仔的簽手術通知書給我。我認真看了一遍,然後在上麵端端正正地簽上自己的姓名。
我簽手術通知書後,馬上回到病房裏抱浩仔。有十多天沒能夠抱浩仔了,不知他是否長重了些。
下午4點30分,醫生叫我們抱浩仔下四樓手術室。我抱著浩仔,妻子拿著浩仔的一些用品,一名醫生拿著資料,一起下樓。
來到手術室門外了,不禁再次看了看浩仔,浩仔熟睡了,我心裏默默祈禱。
醫生開了門,再次對了對浩仔手上的號碼,然後伸手過來接浩仔。我定了定心神,輕輕地把浩仔放到醫生的手裏。我站到門外,手術室的門緩緩關上了,我心裏開始默念:“南無阿尼陀佛!南無阿尼陀佛!”剛才妻子一直叮囑我要如此做,我雖然一直是個無教主義者,但此次非同尋常,不願有違妻子的囑咐。
浩仔進去不久,嶽父嶽母趕來到了。帶著他們去等候室裏休息,妻子在不停地默念:“南無阿尼陀佛!南無阿尼陀佛……”嶽母指著妻子對嶽父說:“你女兒以前一直都罵我信這信那的,你看,她一旦有兒子,也開始信了!”嶽父微笑不答,我也不禁莞爾。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一個小時後還是不見浩仔出來,妻子有些擔心,不時地走到手術室門前看望。手術室是完全封閉的,就連那個小窗口也關上了,根本看不到什麼。
5點30分了還是不見浩仔出來,我和妻子就站在手術室門外守候著。
6點05分,一個手術醫生出來了。我迅速過去問:“您好,我是黃浩的家長,請問黃浩仔的手術做得怎麼樣?”醫生說:“黃浩的手術進行得很順利,不過因為肺動脈環縮術不能一下子紮得太小,怕血氧不夠,要等情況穩定了再進一步紮小,所以要在三天後才能關胸。”“什麼!”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才三個月大的浩仔竟然要開胸三天後才關胸。我再問:“那黃浩什麼時候才能從手術室裏出來?”醫生說:“黃浩已經從另一邊轉進重症監護室,你們還是先回去吧!三四天內應該是不能進去探望他的,還有就是四樓的重症監護室每天下午四點鍾都會有專門的人出來說孩子的情況,其他時間是不可以問的。”
我和妻子回到等候室,跟嶽父嶽母說清楚情況,再坐了一會兒,然後送他們去坐地鐵回黃輔。我把浩仔的情況發到**後,和妻子一起回小家。
回愛心小家後,沒心情做任何事。浩仔這麼小就要忍受開胸三天的痛苦,我們心裏真的很愧疚,浩仔有先天心髒病,我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說不定浩仔在開胸其間,五髒六府還清晰可見呢,想到這裏,我的淚水再也控製不住,洶湧而出。妻子也忍不住了,眼淚不停地往下掉。我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裏,讓她盡情地哭,她已經暼得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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