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清身子一僵,我退回身子,看著她滿麵潮紅,心中不由得長歎一聲,果真如此。
琴清喜歡上了周涵?
“縷縷!”琴清嬌羞的剜了我一眼,“別胡說。”
“我哪裏胡說了?”我佯裝懊惱的哼了一聲,抓起刀叉狠狠切著盤子裏的牛排,切著切著,心裏莫名一陣難過,不由得想到殷泣。
已經十天了,這人整整消失了十天,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嘴巴裏的肉突然變得難以下咽,我一把丟下刀叉,猛地站起來。“你幹嘛?”琴清狐疑的拉住我的手。
我勉強擠出一抹笑,“我去一趟洗手間。”
……
餐廳的洗手間在收銀台左手邊的過道往裏走。
我幾乎是狼狽的逃進衛生間,一進門,便感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盈滿心頭。我想我大概是真的喜歡著殷泣,所以才會總是想起他,進而影響自己的心情。
我不太喜歡這樣的自己,殷泣顯然是在離開墓區後回過家裏的,他做了什麼?又去了哪裏?如果他沒有受到威脅或是囚困,他為什麼不給我和金四喜捎來消息?還是與他而言,我和金四喜都不過是比路人多一點點存在感的普通人,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
我自嘲的看著鏡子裏落寞的女人,懊惱的撩起水花狠狠撲打在臉上,冰冷的水花擊打著臉頰,涼涼的,終是澆滅了心裏那團突然湧上來的焦躁的火焰。
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迎麵正好走來一個人,因是背著光,一開始我還沒看真切,等走進了才發現,是周涵。
“縷縷!”周涵換了我一聲,我微微一愣,臉上有些不太自然,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麵對周涵,我都有種說不出的古怪感覺,總是下意識的想要避開他那雙過於睿智的眼。
“主編。”我垂著眼應了一聲,想越過他從過道另一邊走過去。
“我有話想跟你說。”周涵突然一個側身,因著過道窄小,我下意識的就往後靠了一下,沒想到反而形成了一種更為尷尬的姿勢。
他微微向前傾了傾身子,我後背貼著冰冷的牆壁,整個人幾乎被他困在牆壁與胸膛之間,一股淡淡的古龍水的味道撲麵而來,帶著男人身上特有的灼熱氣息。
我愣了愣,隻覺得臉上一陣陣發熱,想要逃離這令人狹鄙的空間。
“王伯的事兒,你都知道了?”周涵突然垂下頭,整個人幾乎快要覆在我身上,這種過於曖昧的姿勢委實不妥。
我連忙撐起手,幹笑著從他胸膛和牆壁間擠了出去,一得到自由的空氣,整個人才放鬆下來,“倒是知道一些。”
周涵抿了抿唇,雙手插進西裝褲的口袋裏,“他是怎麼死的?”
我微愣了一下,突然想起,巡捕房對方放出的消息,王伯是突發心髒病而死的。“巡捕房不是說,是心髒病死的?”
周涵挑了挑眉,低頭看著我,好一會兒才說,“王伯沒有心髒病。”
是了,周涵和閔佟春認識。
我一時間不知如何說,隻好幹笑道,“誰知道呢。這種事兒,巡捕房總有自己的說法的。”我心虛的抬手整了整頭發,訥訥道“那個,主編,我就不耽誤你了,琴清還等著我呢。”
周涵依舊沒有放人的意思,抬起步子走了兩步,修長的身影幾乎將我籠罩其中。我下意識的向後靠了靠,隻聽他說,“你好像挺怕我的。”
我“啊!”了一聲,心虛的搖頭,“沒有。”
“是麼?”他聳了聳肩,又向前逼近一步,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後退,如此,便聽見他低沉的笑聲,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縷縷啊!”周涵撤回身子,轉身靠在走廊的牆壁上,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側頭看了我一眼,“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我微愣了一下,直覺的就想拒絕,可惜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周涵已經先聲奪人,“別忙著拒絕我,我相信你能辦到的。”
我的內心是拒絕的,但一觸及他誠懇的目光,拒絕的話就說不出口了,更何況他還是我的上司,完全掌握著我的生殺大權。這麼想著,拒絕的話在嘴邊逛了一圈,又生生的咽了回去。“哦,您說說,如果能辦到,我自然不遺餘力。”
周涵笑笑,“並非難事。”
“那您說說看。”我正說著,便感覺背後有一道視線正虎視眈眈的看著我,下意識的回頭一看,琴清正擺著臉站在走廊盡頭朝這邊看過來。我心中一涼,心道;她該不會是誤會了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