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後我隨孫培鑫又去了廈門,小月言也在那裏讀幼兒園,孫培鑫做小工,而我則負責煮飯給一大群工人出。然後每月我回安雲縣一趟,對,回去拿藥,我開始天天吃藥,未敢忘記。
很快就迎來了2017年,孫培鑫還是老樣子,有錢就賭,有錢就賭。賭輸了就想方設法的叫我幫他借錢,說不會再賭了,說是最後一次,有時候還會威脅我,如果不幫他借錢,他就繼續賭。有一次,我回娘家,回來後,發現網線被剪斷了,打聽一下,才知道原來是我公公剪斷的,他氣我老公一直賭,索性就把網線給剪斷了。但這也隻是治標不治本,我老公會到外麵的榕樹下接受別人的信號繼續賭,再不行他就開數據賭。
他賭到發狂的時候,信用卡刷出來去賭,貸款出來也拿去賭掉,我們早已負債累累。我幫他借了幾次錢,被家人罵,就再也沒幫他借錢了。對他我是不抱希望了,所以我收拾東西回了娘家,鐵定心要跟他離婚了。
我還記得他寫的兩張保證書,可是沒用,還不是照賭,他已然是個言而無信的人。所以,是時候離開了。我待在娘家,心情好了很多。可是還是會想到過去,想到我老公,想到以後不知道要怎麼辦,據我老公大哥所說,他從讀小學的時候就愛賭博,讀初中的時候因為賭博沒去上課還被我公公甩了一巴掌。
已經好多次了,孫培鑫闖的爛攤子要別人幫他收拾,而他依舊死不悔改。一路走來,因為他愛賭博,他帶給我的隻是滿滿的負能量,讓我對未來越來越失去信心。既然他改不了,為什麼我就不能有我的新生活了呢?
所以我離開了他,我想好好生活,不想因為他愛賭博再讓自己擔驚受怕。可是回來後他電話一直打,我公公電話也一直打,還有兩個孩子我也不放心。思來想去,我又回去了。
跟他生活了幾個月,發現他真的不再賭了,真的很開心。幸福來得太突然,以至於有時候我懷疑是假的,有時候會擔心他會不會再賭。就這樣戰戰兢兢地把2017年過完了,應該再也不會賭了吧,我在心裏這樣想著。
然後就是有一大堆賭債需要解決,我們壓力挺大的。還好他有認認真真的在上班,債務就一點一點的慢慢還吧!
我在工地上煮飯,煮了一年半,後麵工地上沒什麼事做,孫培鑫去做了快遞,而我賣起了美體內衣。
時間轉而到了2019年,我做美體內衣慢慢的有了些成績,6月18號要去香港參加大會,去三天。在香港時,我就聽孫培鑫說小月言哭著不要去上學。從香港回來後我發現月言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不愛說話,有時候自言自語,有時候還會發笑,有時候手還會亂比。家裏的老人以為她是碰到了什麼髒東西,或是中了邪,就用封建迷信的方法給她弄。弄了一次又一次,錢沒少花,可都沒什麼效果。後麵,做罷,終於放棄了封建迷信這個辦法,讓她上醫院檢查。
一出醫院的診室,我的眼淚就不受控製的流下來。
檢查報告單上醒目的阿拉伯數字和醫生句句紮心的話語不斷地在腦中回放,我本就屬於淚腺發達的人,而小月言又在旁邊不停的呼喊著媽媽,我更加不受控製,眼淚更是吧嘰吧嘰掉個不停。
我還是不能接受我女兒是弱智兒的這個事實,可韋氏兒童智力量表測試結果總智商上赫然印著醒目的63分,還有醫生說的話,他說其實我自己心裏也清楚她有沒有弱智,盧醫生還一直強調,像我女兒這種情況是上不了學的。
可怎麼辦?9月1號就開學了啊,今天是8月14號,就隻剩兩個星期了。我坐在診室外的椅子上,抱著小月言,眼淚刷刷刷地流。
沒想到檢查出來是弱智,我一下子懵了。醫生說錦玉各個方麵能力都比同齡人弱,很容易受別人欺負。醫生建議做治療,接受訓練和每天服用一粒舍取林。後麵我回家詳細看了舍取林的說明書,原來這藥是治療抑鬱症用的,吃了改善心情的。因為訓練費用太高,我們暫時沒讓小月言去接受訓練,隻讓她每天吃藥。
轉眼就開學了,因為我們積分太低,在廈門上不了學,所以我就帶月言回老家讀小學。我一直擔心著盧醫生說的話,他說月言是上不了學的,就算勉強上了學,也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的。就這樣帶著不安和忐忑,小月言開始了她的小學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