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讓我這個做弟弟的傷透了心!二皇兄,當日我跟你說的那些話,全都是發自肺腑之言,也都是為了你好,為什麼你卻要恩將仇報?”

贏治啐了一口,氣急敗壞,“我呸!好你個嬴贄,怎麼滿口胡言亂語,我自己的日子過得這麼舒坦,什麼時候想過要篡位?!父皇,你可不要相信他,我們兄弟幾個,到底是誰更有野心,不是從一開始就明擺著的麼!”

“都給我住口!”帝君低低地怒吼了一句,“老二,你說自己無辜,可這張地圖,為什麼會出現在你的房間當中?!”

“栽贓,這一定是栽贓!父皇,兒臣從來都沒有做過,兒臣怎麼會想要去篡位呢!?父皇,一定是六皇弟他自己買通了宮裏的人栽贓陷害我,這件事真的跟兒臣無關!”

贏治委屈,嬴贄更是滿臉的隱忍,在帝君審視的目光當中,嬴贄忽然咬了咬牙,低吼了一句,“好,既然父皇你不相信我——”

說著,嬴贄竟然上前一步,迅速地抽出了帝君身邊,護衛腰上所佩帶著的長劍,隻聽鋥的一聲,那閃著寒光的長劍就已經被他給緊緊地握在了手裏,贏治尖叫一聲,連連後退,“父皇你快看,六皇弟果真是要造反了吧!?”

“父皇小心!”言伯川一手拉著藍靈湘,將她同帝君攔在自己身後。

帝君胸口頓時又是一團怒火竄上來,“老六,你真要造反了不成!?”

“父皇,兒臣既然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就隻能出此下策了!”嬴贄的眼睛裏麵劃過了一抹猙獰又決絕的冷光,手起刀落之際,砍向的竟然是自己的手臂——隻聽他悶聲一聲,眼前血光四濺,沾染了鮮血的長劍咣朗朗一聲跌落在了地上。

藍靈湘眼梢輕輕一跳,她沒有想到,為了能夠掙脫這一次的罪名,嬴贄他竟然對自己砍下了這一劍!

眼前的嬴贄臉色慘白,一整條左臂都掉在了地上,鮮血染紅了他的半邊身子,豆大的冷汗沿著他的額角不停地滾落,劇烈的疼痛令他身子晃了晃,單膝跪倒在地,用僅剩的那一根胳膊死死地撐住自己的身體。

帝君顯然被這一幕給震驚了,半晌才有些回過神來,驚呼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父皇……兒臣無力證明自己的清白,隻能出此下策……父皇……兒臣隻能這樣證明了……”竭力忍住疼痛的嬴贄開口,說出來的話都帶著一種撕心裂肺的痛,“父皇,兒臣真的是冤枉的……兒臣真的已經改了!”

嬴贄的身子晃了晃,“父皇若是還不相信……就……賜兒臣一死吧……”

說罷,臉上已經徹底失去血色了的嬴贄,兩眼一翻白,竟直挺挺地倒在了那灘血泊當中。

帝君被他的拒絕震撼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在看到他要用這種方式來證明自己清白的時候,帝君徹底相信了他的話。

“太醫,太醫——!快叫太醫來!”

何皇後也有些慌了神,“太醫呢,快些去呀!”

藍靈湘冷眼瞧著眼前這亂糟糟的一幕,心裏卻恨得咬牙了起來,壯士斷腕,嬴贄還真是有股子狠勁,用了這麼一招,帝君就算是先前再怎麼懷疑他,現在也會推翻自己從前的一切懷疑!

正巧現在又有一個替罪羊二皇子出來,帝君所有的懷疑,怕是都要挪動到他的頭上去了,至於嬴贄……誰會懷疑一個寧可自斷手臂,也要證明自己清白的皇子?

太醫很快就趕了過來,看到這大殿當中的一幕,一個個的都嚇得臉色煞白了起來,硬著頭皮湊上前,戰戰兢兢地先給嬴贄止住了血,又命令人七手八腳地把他給抬到了床上去。

“這六皇子真是的,帝君您又沒說是他做的,怎麼就為了證明清白,就能做出這種傻事來呢,真是可憐見的!”何皇後在一旁歎息著,滿臉的同情,“帝君,這孩子性子太直了,您可不要再逼他了吧!”

帝君重重歎息一聲,眼神當中已經有了自責與悔恨,看看床上臉色煞白的嬴贄,再看看在一旁畏首畏尾的贏治,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來人,把二皇子給朕關起來,沒有朕的命令,一輩子都不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