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靈湘輕歎一聲,目光冷冷地看著她,“二姐姐三個字你怎麼還能喊出口,藍巧茵,難道你是忘記了不成?在我大哥生辰的當天,你的名字已經被父親從族譜上除掉了,你,不再是我們藍家的人了,你不是我的妹妹,是死是活,與我何幹?”

藍巧茵渾身狠狠一震,臉上露出了一抹濃濃的絕望,整個人都像是徹底呆住了一般,癱坐在地上,口裏不停地呢喃著,“我知道錯了呀……我真的錯了……讓我回去藍家……讓我回去藍家吧……”

冷漠地饒過癱坐在地上的藍巧茵,藍靈湘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藍巧茵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從頭到尾跟她都沒有半點關係,既然是咎由自取,那她也怨不得任何人。

坐在地上嚎哭不止的藍巧茵,過了老半天,等到眼淚流幹了,才滿臉茫然地站了起來,環顧一下這被陽光灑滿了的四周,她的心裏忽然就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她已經結束了跟宋成喜的關係,藍家現在已經將她趕了出來,六皇子即將麵臨滅頂之災,又有一個記恨上了自己的三皇子……這偌大的都城,她竟然沒有一處地方可去!

藍巧茵的眼珠子木然地轉動了幾下,腳步虛浮地,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

就在藍靈湘回去太子府之後,過了沒幾個時辰,還沒等到言伯川回來,卻等到了另外的人來跟她報信,說是藍巧茵死了,就在都城角落的一座破廟裏麵,用了半截麻繩掛在房梁上,吐完了自己的最後一口氣。

“走的可算平靜?”藍靈湘麵色沉靜,從她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異樣的感情。

來報信的那人看見她這模樣,一時間拿捏不準要說什麼,隻能硬著頭皮,把他看到的實況說出來,“這……走的不算太平靜,衣衫不整,舌頭伸了老長出來,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有人進去過了,頭上的釵環一個也不剩,太子妃,您看……?”

“人都已經死了,沒什麼可說的。”藍靈湘淡淡道,“青梅,拿幾兩銀子出來。”

將那幾兩銀子交到那人手裏,靈湘又道:“我跟她的情分止於此了,這些你幫我拿了去,弄口薄木棺材把人給找個清靜地方埋了吧,對了,在埋完她以後,你再去一趟兵部尚書府,找一個姓周的粗使婆子,把這信兒告訴她。”

“是,太子妃,小人都記下了。”那人點頭哈腰,一一應了下來,拿著藍靈湘給的那幾兩銀子就出了門,最後去棺材鋪子選了一張最便宜的,恨不得手指一戳就能破了的棺材,草草埋了藍巧茵,剩下的銀子自然是全都落在他的口袋裏。

聽到這一消息的時候,周姨娘還在幻想著自己的女兒可以回到藍府來,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噩耗,從此一病不起,病懨懨地,人也像是沒了神智,見誰都是又哭又笑,不得已,被藍夫人下令關去了後院的空房間。

這一天又是這樣過去了,等到言伯川回來的時候,藍靈湘問道:“帝君那邊怎麼樣了?去調查的大人回來了沒有?”

“都回來了,還把那些兵器庫裏麵的東西,一一都清點了下來,寫在了清單上,快馬加鞭趕回來的,父皇正在一一核實是否有誤。”

“那帝君對六殿下的意思是……?”

言伯川微微頜首,神態之間多少帶了一絲惋惜,“這次如果調查的一點不錯的話……父皇這次恐怕是連命都不會想要給六皇弟留了。”

藍靈湘的眼底即刻間浮起了一抹笑意,她開始有些盼著第二天快點到來了,嬴贄這一次,十有八九是要死定了!

等到第二天一早,帝君的傳召果真送來了太子府,讓藍靈湘也要在退朝之後,同言伯川一起去到明哲殿,同嬴贄對質。

二人進到宮中,藍靈湘先被安置在了殿中等候,等到退朝之後,這便看到了帝君同言伯川一起走了進來。

帝君看到隻有她一人等在這,禁不住問道:“那藍巧茵去了哪裏?朕不是說,也要把她帶來一同對質麼?難道她竟然如此膽大妄為,怕遭到責罰,所以抗旨不尊了不成?!”

“回稟帝君,藍巧茵她已經死了。”藍靈湘平靜道。

“死了?什麼時候死的?”帝君眉心一緊。

“就是在昨天,她大概是心裏恐懼,一時想不開,就自縊了。”藍靈湘偷偷打量著帝君的臉色,有些不解他怎麼會突然在乎起了一個不怎麼重要的證人死活。